第140章迫害真相

  蘇窈知曉陳氏從不將下人當人看，也正因為她如此，以至於一手帶出來的蘇柔經常打罵下人。

  但是很意外，居然是一個丫鬟幫陳氏求情。

  “大夫人救過奴婢一命，紅葉無以為報，隻能盡全力幫她。”

  紅葉原本是蘇柔身邊的丫鬟，就因為陳秋水一句話撿回了一條命。

  受罰以後被派去後院做了雜役，紅葉念著那日大夫人的相救恩情，聽聞大夫人被關去柴房，夜裏便偷偷溜去瞧了瞧。

  可是這一看，差點就被嚇死了。

  若不是及時捂住了嘴鼻沒有泄露半分聲響，她恐怕就沒命找姚大夫救人了。

  蘇窈自是不知紅葉所說的救命之恩是什麽，就連陳秋水自己聽了都驚愕地看著紅葉，因為她根本就想不起，自己何時還好心救了一個丫鬟。

  但是不論怎麽說，救人總歸有了善報，這個小丫鬟請來了大夫，隻求能救腹中胎兒一命。

  “我……我的孩子。”陳氏抬眸苦苦哀求，是從未不曾有過的卑微與乞求。

  她終究還是在乎肚子裏麵的孩子。

  終究是陳氏最後未曾泯滅的母愛打動了蘇窈。

  “你們都出去。”蘇窈冷聲道。

  紅葉聞言一愣，以為大夫拒絕救人，還要繼續磕頭，站在門口的綠衣卻立即上前一把拉住了紅葉往外走：“別擔心，姚大夫不會見死不救的！”

  綠衣和姚大夫接觸的多一點，比紅葉了解大夫一些，比如此刻的大夫，分明已經鬆口答應救人了。

  再多說反而惹得大夫不高興，不救人了。

  綠衣其實心裏一直恨著大夫人，往日大夫人便是拿捏著自己的家人的性命讓自己幹些不願意做的事情。

  現在看見陳氏落得如此下場，原本應該開心的，可是瞧著她隆起的肚子，終究開心不起來。

  說到底，心還是不夠狠，否則怎會不忍心。

  等到柴房隻有蘇窈與陳氏兩人的時候，陳氏還是下意識護住了肚子。

  陳氏以前總以為自己拿捏住了這個大夫，可是後來漸漸發現，自己失策了。

  比如此刻，隔著麵紗，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恐懼感，看著大夫緩緩逼近，那股攝人的壓迫感，就像是昨夜剛剛經曆的那場噩夢一般讓人窒息。

  她不能再經曆一次了，她肚子裏的孩子無法再經曆一次。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陳氏苦苦哀求道。

  “麵蠱。大夫人，你若是能給我麵蠱的解藥，我保你和你孩兒的性命。”蘇窈低聲道。

  昨日蘇窈就發現陳氏不對勁，可是當時時間緊急，來不及追問。

  此刻，倒是一個絕好的時機。

  陳氏聽聞“麵蠱”二字，表情愣住，戒備地看著蘇窈：“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若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夫，為何會和昨日那個麵具女一般，執著於麵蠱的解藥。

  “我是什麽人不重要，大夫人應當知曉，隻有我能救你。你將麵蠱解藥給我，我便說到做到。”蘇窈道。

  然而陳氏並未如蘇窈期待一般說出解藥，隻道：“我不知曉麵蠱解藥，我僅僅知曉一些簡單的蠱毒罷了，未曾接觸過麵蠱這種南疆至毒。”

  蘇窈垂眸仔細分辨陳氏的表情，看她不似作假。

  “好，你既然不知曉麵蠱解藥，那我問你另外一件事兒，你為何要害梅氏母女？”蘇窈逼問道。

  陳氏聞言驚愕地看著蘇窈，有些不敢相信：“你……你難道是？”

  然而她的猜疑還未說出口，就被迫吃下了一粒藥丸，嚇得連忙嘔吐，卻什麽也吐不出來了。

  “我是誰不重要，我問你什麽，你便老老實實回答。剛剛喂你吃的是我特別研製的三蟲三花。三蟲三花是什麽想必不用我過多解釋，你應該知曉這種毒的厲害，而且天底下隻有我一人能解我自己配置的三蟲三花。你隻要好好配合我，我便每隔三日給你一粒解藥。你若是不配合，那你便隻能和你肚子裏麵的孩子一起共赴黃泉了。”

  蘇窈很確定，陳氏特別在乎肚子裏麵的孩子，所以斷然不會冒險。

  陳氏當然會懷疑毒藥的真實，畢竟三蟲三花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研製的。

  蘇窈自然要親手打破她的懷疑，一陣銀針刺入她的皮膚，再取出時，銀針已經變黑了。

  “瞧瞧，血裏都有毒了，你若是不吃解藥，你們母子也不知還能活多久。”蘇窈冷笑道。

  這冷笑中夾雜著無盡的威脅，足以讓陳氏畏懼與膽怯。

  陳氏不敢再懷疑毒物的真實，連連保證：“求求你，你要知道什麽，我一定配合。”

  於是就這樣，蘇窈和陳氏一問一答，而蘇窈手中動作也沒停下，幫陳氏安胎救人。

  待胎兒穩定以後，蘇窈該問的也問得差不多了。

  原來蘇尺對娘親的確有非分之想。

  也正是這種非分之想，刺激了陳氏。

  陳氏原本是陳侍郎家的女兒，自小就和表哥孫誠兩情相悅，若是沒有意外的話，陳氏及笄以後會嫁給孫誠。

  但是蘇尺看中了陳秋水，那個時候蘇家老太爺也是東冥的丞相，陳家決心高攀蘇家，便拆散了一對有情人，將陳秋水嫁給了蘇尺。

  陳秋水嫁給蘇尺本就滿心怨恨，後來發現自己的夫君不僅整日花天酒地，甚至後來居然對自己家嫂嫂有了別的心思，那個時候的陳秋水就已經迷失了本心。

  她將對蘇尺的怨恨轉移到了梅氏身上。

  憑什麽梅氏一個浣紗女能嫁給蘇淮這樣的正直少年，官運亨通，家庭和睦。

  偏偏自己身為大家小姐，卻嫁了個不成器的男兒，整日以淚洗麵。

  就這樣一步一步，嫉恨演變成了殺意，直到真正擁有了梅氏曾擁有的一切，陳秋水並沒有覺得很開心。

  這些年，陳秋水都和化名成玄誠的心上人多有往來。

  當初就是因為被梅氏撞破了女幹情，陳秋水才會想法設法將梅氏趕到鄉下，甚至想盡辦法要弄死她。

  蘇窈沉默地把脈，推算時日，想必陳秋水腹中的胎兒應該就是判定原主母女為災星那段時日懷上的吧。

  她也能想到，當時梅氏為何不敢拆穿陳氏和假道士兩人之間的醃臢事，定然是陳氏拿了原主的性命作要挾。

  梅氏很在乎自己的女兒，一心想著活著，一度隱瞞忍讓，到頭來卻換了個差點身死他鄉的結果。

  該問的幾乎已經問得差不多了，蘇窈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派了殺手追殺蘇窈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