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登台打擂

  可惜蘇窈身量不夠，加上人太多，墊腳去看高台之上的人，依然看不大清楚。

  厲澤辰憑著身高優勢，輕易瞧見高座之上正是宮中的高公公，臉色難測了幾分。

  高公公是皇後身邊的紅人，現在居然親自參加千燈會，旁人不知曉其中意圖，厲澤辰怎會不知。

  太子為了讓蘇柔名正言順成為太子妃，可真是煞費苦心。

  厲澤辰原本不會關注太子和一個女子之間的糾纏，但是他在調查蘇窈背景的時候，一時沒有忍住多查了一些。

  以前還以為太子對待蘇柔是做戲，現在看見他連高公公都請來了，隻為了暗中操作，讓蘇柔爭得頭籌，名正言順嫁入皇家，不由得有些驚訝。

  不過這樣也好，厲澤辰不喜太子再和蘇窈有任何糾葛。

  他願意為了蘇柔收心不再招惹蘇窈，厲澤辰倒是可以考慮放過太子一馬。

  彼時蘇窈對這些完全不知曉，瞧不見高台之景，就漫無目的地四處打量。

  “麟哥哥，柔兒也想要這盞萬壽燈，再過幾日就是祖母壽辰了，若是將此作為壽禮，必然是極好的！”

  蘇柔和穿著便服的太子站在不遠處，聽聞彩頭是萬壽燈，很是心動。

  她話裏雖然是向往，可是心裏已然覺得此物是囊中之物。

  隻是……

  蘇柔看了身側太子，微微咬唇。

  太子何時才能徹底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呢？

  蘇柔突然察覺到一抹探究眼神，下意識向那道眼神看去，結果什麽也沒看見，如此隻以為自己想多了，繼續為稍後比賽做準備。

  “放心，那盞燈，定然是你的。”太子篤定道。

  他早早就知曉蘇柔想要千燈會的頭籌，在他這裏，隻要蘇柔想要，他定然全力幫她實現。

  太子這幾日忙於其他事情冷落了蘇柔，好不容易求得母後鬆口讓高公公親自把關，他認為，自己看中的女子必然是極好的。

  隻要過了高公公這一關，皇後那裏便不再擔心了，高公公那邊定然會幫忙美言一番，到時候皇後也許就改變心意接受蘇柔。

  所以在蘇柔誤會太子變心的時候，太子依然沒有變心，而是在努力為兩人的未來鋪路。

  可是這些，太子不曾說，蘇柔也不從知曉。

  ……

  “走吧，這裏沒什麽好瞧的。”厲澤辰對於千燈會沒有任何興趣，對於彩頭更沒有任何興趣。

  蘇窈卻站立在原處，想起蘇柔剛剛說的那些話，又回想起原主曾經的遭遇，就無法見之不理。

  “可是我很想參加試一試呢。”蘇窈緩緩道：“王……阿辰你若是覺得無聊，就先回去吧，小六陪著我就可以了。”

  蘇窈差點當眾直呼王爺，反應過來以後意識到兩人都做了偽裝，不能暴露身份，所以自作主張給他起了一個名字。

  阿辰。

  有著厲澤辰許久未曾聽過的親昵和自然。

  他從未想過，會再有一人，喚自己“阿辰”。

  厲澤辰的確不想待在此處，可是僅僅因為一個稱呼，終究改變了主意。

  “罷了，我陪你。”

  言語中有些無奈，又有些道不明的寵溺。

  原本握著蘇窈手腕的手不知何時握住她的手掌，她的手很小，手指很細，可是手指相觸間的溫柔讓他舍不得放手。

  “那你瞧好了，我今晚給你贏一個萬壽燈回來。”蘇窈仰頭看著厲澤辰，目光堅定道。

  蘇柔贏燈是想討好老夫人，蘇窈贏燈卻想送給厲澤辰。

  希望他長命百歲，福壽安康。

  蘇窈眉眼間的自信讓人無法忽視，聽了她的話，更是讓厲澤辰心頭莫名覺得一暖。

  “好啊。”

  厲澤辰緩緩道。

  琉璃彩燈下，即使兩人帶著麵具，卻能從彼此的眼睛裏，看見溫暖和愛。

  ……

  台上已經開始了，一位老者上台朗聲道。

  “乞巧千燈姻緣會，承蒙聖上厚澤，澤被天下，親賜萬壽燈一盞，寓意東冥盛世萬昌，天下和樂。今聚一堂，京都何處不飛花，以‘飛花令’奪彩者，賜萬壽燈，獲聖上親賜‘飛花才子’美名！”

  此言剛歇，台下一陣歡呼。

  乞巧之日，男女歡聚一堂，講究以文奪彩，以詩會友，雖說冠以“才子”之名，卻不分男女，皆能上台挑戰。

  當今聖上親賜的萬壽燈對於普通人而言已經是千金難求，今日若飛花有令，一站成名，得聖上親賜“飛花才子”佳名，可謂是飛黃騰達，一步登天！

  眾人都興致勃勃登上擂台，殊不知早有人暗箱操作，私定了頭籌。

  台上已經準備開始比賽了，為了所謂的公平公正，凡是參賽者必須提前統一上場打擂，避免在台下作弊。

  蘇柔早早就站在台上，一身裝扮格外隆重招眼。

  “飛花令”鮮少有女子登台，於是蘇柔很快就成了擂台的焦點，而且讚美聲此起彼伏。

  蘇柔很享受成為焦點的過程，麵對眾人的打量與議論絲毫不怯。

  坐在高台評判區的高公公一邊和太子恭敬說著話，一邊觀察著蘇柔，略微滿意地點了點。

  “殿下，此女氣質不俗，難怪能進您的眼。”

  就算是皇後跟前的紅人，到底是奴才，絲毫不敢在太子麵前拿喬，很是恭敬。

  太子坐在視野最好的地方，對於高公公的誇讚很是滿意：“那母後那裏，還請公公多多美言。”

  “哪裏哪裏，太子折煞老奴了，這本是老奴的分內之事兒。”

  高公公捏著嗓子回道，心裏也有了自己的計較。

  台上已經站了二十餘人，蘇柔站在最中間的位置，旁人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

  她去年就已經豔壓群芳，即使沒有參加千燈會，也機緣巧合博了個才貌雙全的美名。

  對於她的登台打擂，眾人很是期待。

  但是很快人群中有人驚呼道：“又上去一個女子！”

  順著那人驚呼聲，不少人這才注意到，擂台的邊角處居然真的有個身量瘦小的……小姑娘？

  “哎哎哎！那是誰家的小女娃，快上去牽下來，別丟人現眼了！”台下有人嘲笑道。

  時下東冥雖然允許女子上學堂，可是那學堂也並非普通人家能上的，蘇柔能有現在成就，那也是因為上了數年學堂，年年優秀。

  至於大多數女子，因為不用考功名對學堂絲毫沒有興趣，隻要會相夫教子就成，才學自然拿不出手。

  所以在眾人眼中，擂台上的小姑娘恐怕連“之乎者也”都不知曉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