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接近她是為了腎
作者:沐歌      更新:2021-04-01 21:12      字數:2295
  她清楚感覺到,男人的指腹在她傷口處不斷摩擦。

  粗大的骨節不經意碰到她腿側。

  向暖麵色潮紅,顫栗著,悶哼著抓緊床單,“薄南城,你,你停下。”

  對比她的狼狽,薄南城冷靜寡淡,手指又快又準的將墨綠色藥膏塗抹到她身上。

  “呱噪。”薄南城一道冷冽的視線過去。

  向暖咬著牙,纖細的小手用力摁住他大掌,目光直直盯著他“你停下,我可以自己來。”

  自己來?

  她傷口在腹部,要自己上藥得半起身才能辦到,那樣傷口鐵定滲血。

  薄南城自不會讓她動手,他阻止她小手搗亂,動作利落的上完止血藥,從鐵質托盤上取來紗布,摁在她傷口上。

  他這手法和力道都是在部隊練的,如今換成一個小女孩,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

  “會疼,盡量忍忍。”

  “嘶——”向暖倒吸了一口涼氣。

  薄南城的手下不過才疊了一層薄薄的紗布,向暖就已疼到額頭上冒出細密汗珠。

  她咬牙狠抓床單,強迫自己冷靜,不想在外人麵前露怯。

  “很痛?”薄南城疊著紗布,聽到她難耐的細音才睇向她。

  “還可以。”

  薄南城冷嗤一聲“你確定?”

  “這點痛不算什麽。”她倔強別過頭,猛地感覺脖子一涼。

  向暖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是血。

  “你也受傷了?”她心裏升起一絲擔憂,立刻轉過頭,想看薄南城哪裏受傷了。

  倏然,四目相對。

  向暖感覺心跳慢了一拍。

  薄南城的臉距離她,不足一根手指,殘留的雨水還在順著他額前的碎發,往下滴落。

  “小傷,不礙事。”是剛才被歹徒的刀片劃傷的,傷口在手臂上。

  他說的輕描淡寫。

  向暖看著他的鳳眼薄唇,竟莫名有些口幹舌燥,“可是……”

  病房的門,就在此時被人推開了。

  “小暖,你沒事吧?”聞聲趕來的江素紅手裏拎著袋子,推開門的同時,猛的怔住,“你……你們”

  她驚詫的盯著看似舉止親昵的男女,這……她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向暖呼吸一緊。

  媽媽怎麽來了?

  向暖尷尬到頭皮發麻,她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抵在薄南城胸口,連忙將他推開。

  薄南城眸中沉色漸濃,卻仿佛什麽事都不曾發生似的,起身打理領帶。

  他麵色已恢複如常,“既然伯母來了,我就先走了。”

  話落,他垂下手臂捏住被子一角,向上提到向暖肩膀處,將她孱弱纖細的身段蓋住。

  江素紅愣了又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試探性的問,“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伯母說笑了。”薄南城開口,磁性的聲音回響在病房內,“這個時候,向暖身邊最需要的就是您的關懷。”

  江素紅心中,不免對這個未來的女婿,滿意度又增加了幾分。

  “我就是來看看小暖,傷著哪兒了沒?!”她進病房,放下拎袋後擔憂的問向暖,“這好端端的,怎麽就出事兒了呢!”

  “我遇到了搶匪,剛好遇到薄……南城,是他救了我。”向暖搶著回答,她聲音十分平靜,像敘述微不足道的小事。

  薄南城並未戳穿她善意的謊言,站到一旁,給江素紅騰了位置。

  江素紅心疼地來到床前,“小暖,都怪媽媽不好,總是保護不好你。媽媽一定不會放過傷害你的壞人的!”

  她是發自內心的自責。

  向暖垂下眼睫,眼瞼處隻留下淡然與冷靜,她知道江素紅心軟,即使知道幕後主使是她的親生女兒,也不會對向天美做什麽,她還是隻能靠自己。

  不過她還是說,“知道了,媽媽。”

  江素紅擦著眼睛起身“南城啊,今天多虧了你救下小暖,還派人通知我們,不然我都不知道女兒受了傷。”

  “舉手之勞。”薄南城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而後沉聲囑咐向暖,“我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需要可以隨時打我電話。”

  向暖動動唇,“好。”

  薄南城這才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頷首和江素紅打完招呼後,大步離去。

  直到病房的門重新關上,江素紅才放下了心,坐在床邊給向暖削蘋果,順嘴詢問遇‘搶匪’的具體情況。

  向暖直接胡謅了過去。

  因傷勢過重,醫生建議她留院。

  將江素紅勸回家後,向暖開始閉眼休息。

  直到有特殊生理需求,她才下了床。

  為了避免傷口二次受傷,向暖沿著醫院的長廊走的很慢,在路過透析室門口時,卻撞見了出乎意料的一幕。

  “景宇,我……不知道能不能撐到腎源到。”

  嗯?

  熟悉的女音落入耳裏。

  向暖腳步驟然停下,她靠在牆壁上,腳緩緩向外移動,眼角的餘光就看到坐在長椅上的憔悴女人——

  是楚熏。

  楚熏抱著慕景宇,還在說些什麽,慕景宇撫著她的臉頰,似乎是在不停的安慰她。

  二人的動作十分親昵。

  向暖一怔,重生前的那一幕仿佛又一次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裏,生生的撕扯著她的心髒。

  她手指抓緊牆角,嘴角浮現一抹自嘲的冷笑。

  原來,楚熏和慕景宇相識、相戀的時間,比她所知要更早。

  “我已經找到腎源了,很快你就能做手術了。”慕景宇體貼地扶起楚熏,“走,我們先去把透析做完。”

  眼看著慕景宇要帶著楚熏過來,向暖收斂身形,背對著兩人往洗手間走去。

  解決完生理需求,向暖站在鏡子前,狠狠洗了把臉。

  她雙手撐在水池兩側,望著麵前臉上、碎發上都帶著水漬的少女。

  透析。

  腎。

  這三個字像夢魘一樣,勾起了一段她都快忘記的往事。

  那是一個假期,慕景宇帶她去雪山滑雪。

  她記得自己在滑雪的時候,摔了一跤,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慕景宇卻告訴她。

  她撞破了腎髒,隻能摘除掉。

  當時她沒任何懷疑,可現在想起來……

  向暖下意識摸向腰上某處,如今並不存在的刀疤。

  原來,慕景宇接近她是為了她的腎。

  可既然前世他已經拿到了腎,為什麽沒有與楚熏遠走高飛,反倒留了下來?

  這個問題盤旋在向暖的腦子裏,遲遲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