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霆燁身為晚輩，再加上真心珍重墨歡，不敢也不可能對老爺子有什麽意見，更何況老爺子是為了墨歡好。

  “外公的紫砂壺怎麽碎了？”

  墨歡低頭便看到濕漉漉的桌子上，悲慘的躺著一個破碎的極品紫砂壺，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紫砂壺應該是老爺子最喜歡的。

  不提這個也罷，一提及這個，老爺子便忍不住抬頭瞪了顧鳶一眼，顧鳶縮了縮脖子，覺得墨歡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關係，外公，我哪裏有一個品質和這個差不多的紫砂壺，還有一些上好的茶葉，一會兒讓蔣寒給您送過來。”

  “哦？太麻煩你了。”

  老爺子心動，可還是矜持的拒絕了一下，戰霆燁立馬表示，“不麻煩，本來就是給您準備的。”

  “那老頭子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爺爺，您可真不像是勉為其難……

  顧鳶在心裏小聲地吐槽，可卻不敢說出來，本來老爺子的紫砂壺就是因為她的原因碎成這樣，能不再念叨自己就是最好的了。

  因為戰霆燁貢獻紫砂壺，老爺子的心情好了不少，還和戰霆燁在圍棋上大殺四方，顧鳶看不懂便拉著墨歡上樓，今天老師布置了論文自己還沒弄明白呢，趁著墨歡在，就走個捷徑。

  到下午吃飯的時候。

  顧清遠這個大忙人，手中拿著一個文件夾，匆忙的走了進來，老爺子一看到顧清遠便放下手裏的白色棋子，朝著顧清遠招了招手讓他過來，“清遠回來了，我讓你弄的事情你弄了沒有？”

  “弄好了，爺爺。”

  “那就好，你把東西放在這裏讓我看看，然後去樓上叫歡歡和鳶兒下來吃飯。”

  “是。”

  顧清遠從戰霆燁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同戰霆燁對視一眼，他眼中滿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戰霆燁還算是和善的看了他一眼。

  就算是知道顧清遠對墨歡動過心又能怎麽樣，反正依照兩個人現在的關係，本來應該發生什麽事情，也不可能發生了。

  認清這件事，讓戰霆燁心情舒爽。

  顧清遠許久沒見到戰霆燁了，自從知道墨歡就是小姑的孩子，顧清遠在不甘心，也隻能祝福墨歡，並且將自己投入高強度的工作當中，哪怕是這樣，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顧清遠都會忍不住回想起，關於墨歡的一幕幕。

  “清遠哥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墨歡聽到敲門聲，一拉開門，看到顧清遠一臉驚喜，顧清遠一看到墨歡，周身的氣質也溫和了下來，“回來給爺爺送個東西，順帶吃個飯，鳶兒呢？”

  “鳶兒還在裏麵寫論文。”

  “這麽用功？”

  墨歡笑了笑，沒有說是因為顧鳶是想借用自己在這裏的便利，來趕緊完成工作。

  “下去吃東西吧。”

  “我叫一下鳶兒。”

  顧清遠點了點頭，等到墨歡和顧鳶出來的時候見顧清遠還沒有離開，墨歡愣了一下，脫口而出問了一句，“清遠哥，你怎麽還沒走？”

  顧清遠眸子一暗，似乎有些傷心，顧鳶立馬撞了撞墨歡的胳膊，墨歡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的話聽起來太有歧義，似乎巴不得顧清遠趕緊走的越遠越好一樣。

  “清遠哥，我沒有別的意思，還以為你先下去了呢。”

  “沒有，在這裏等你們。”

  顧鳶在一旁看著自己哥哥將視線緊緊的粘在墨歡身上，便忍不住心裏輕歎一口氣，想起來一個詛咒，祝願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

  “清遠哥，你最近是不是很忙，我很久都沒見你了，上一次見你你也是匆匆離開。”

  “確實是有點忙。”

  “忙也要注意身體，勞逸結合。”

  墨歡隻是單純的關心兩下顧清遠，畢竟顧清遠以前確實是為她做了不少的事情，現在也可以說是自己的哥哥。

  可她關心的話卻讓顧清遠心髒加速跳動，他明知道墨歡不是這種意思，還忍不住去多想。

  顧清遠苦笑了一下，接著鄭重的點了點頭，“我一定會的。”

  他們兩個一路交談，一旁的顧鳶就像是一個多餘的希望，戰霆燁看到三人下來，墨歡和顧清遠兩人中間那點所剩不多的距離，臉色一變，他不動聲色的走到墨歡旁邊，將顧清遠給擠到了一旁，“歡歡和清遠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墨歡聽出來戰霆燁語氣中的酸意，有些無語，這戰霆燁怎麽亂吃飛醋，顧清遠是自己的表兄，他也要吃醋，簡直了。

  “沒什麽，就是問了一些清遠哥工作上的事情。”

  “唉，你都沒有問過我工作上的事情。”

  “……我明明有過好不好，是你記性太差。”

  兩人這副樣子，在顧清遠麵前無異於打情罵俏，這讓顧清遠剛剛還加速跳動的心瞬間平靜下來，他覺得眼前這一幕，十分刺眼。

  顧鳶擔憂的看了一眼哥哥，明明哥哥和歡歡都沒有錯，偏偏陰差陽錯，成了最不可能在一起的兩個人，還真的是世事無常。

  “哈哈，看到歡歡這麽有朝氣的樣子，你媽媽如果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老爺子中氣十足的笑了兩聲，提及自己的小女兒，很是傷感，墨歡和戰霆燁不再說話了，幾人麵麵相覷了一眼，墨歡主動走過去將老爺子摟住，“媽媽如果知道，外公對我這麽好，還這麽想念她，一定會更加高興的。”

  “你媽媽……說不定還怪我。”

  當初如果不是他，顧柔也不會離家出走，最後落得這份田地，在外麵受盡了苦楚都沒有人幫忙，這也是顧老爺子心裏麵的一根刺，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會被驚醒，夢裏麵都是顧柔責備他埋怨他的樣子。

  “怎麽可能，媽媽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媽媽隻是後悔當初聽信渣男，沒辦法給您養老送終，外公，我會好好孝順你，連帶著我媽媽的那一份。”

  墨歡認真的看著顧老爺子，雖然在她的記憶力，顧柔並沒有這麽說過，可她知道，顧柔一定是這麽想的。

  “好，好孩子！”

  老爺子咳嗽兩聲，總算是露出了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