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誰特麽比得過我!
作者:月下人不寐      更新:2021-05-03 11:26      字數:2275
  就在這份死寂要被打破的時候,賈蓉突然嗤笑了出來。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集聚到了他的身上。

  被質疑舞弊,賈蓉這個新科狀元是當不成了,也是夠悲催的。

  即便他現在掙紮一下,但這個事又豈是他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一時間眾人對賈蓉都有些同情起來。

  “無憑無據,僅因為你那點猜測,就質疑我與謝大學士舞弊。”

  賈蓉斂了眸,從地上起身站了起來,抬頭直視江蔭。

  “按你這種說法,每屆會元不都跟主考官不清不楚。”

  “說到黷落,我也很好奇,不知那位黷落我的同考官敢不敢站出來!”

  “給我一個黷落的理由,隻要這理由大家一致認可,我、賈蓉!甘願接受調查,你們潑的髒水,我認!”

  “你敢站出來嗎!!”

  賈蓉環顧眾人,眼神凜冽,讓人不敢與之直視。

  “江侍讀,你瞧,那位自己都不敢站出來。”

  “他若正大光明,問心無愧,緣何不敢!”

  賈蓉說著朝江蔭邁出一步,“謝大學士兢兢業業,查閱每一份被黷落的答卷,力求不遺漏任何一位人才,可在你這裏,卻成了攻訐他舞弊的理由。”

  “我在靜軒閣舌挑群儒,誰敢站出來說一句,他比我強!”

  “題出的再刁難,也總有破解的法子,旁人都不如我,我答對很奇怪嗎?”

  “殿試的試卷,要經過17位讀卷官之手,我若文章寫的不好,他們會呈交給皇上嗎?”

  “一甲都是由皇上欽點,若我當真沒有真才實學,皇上會點我為狀元?”

  “你是在說皇上眼瞎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賈蓉已經走到了江蔭麵前。

  江蔭鼻尖滲出冷汗,當即反駁,“你混說什麽,皇上何等聖明……”

  “是!皇上聖明,可你的行為,分明是在說皇上糊塗。”

  “任由你們這些人愚弄,擺布。”

  賈蓉打斷江蔭下麵的話,擲地有聲道。

  “皇上,臣不敢!臣斷沒有此念!”

  江蔭跪了下去,朝永治帝說道。

  為君者,最是不能接受臣子愚弄自己。

  一旦永治帝把賈蓉的話入了心,勢必會厭棄他。

  眾人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好家夥,江蔭說賈蓉舞弊。

  賈蓉也不是個好相與的,沒被嚇到不說,跳起腳就跟江蔭懟了起來。

  你說我舞弊,我就說你拐著彎罵永治帝眼瞎。

  關鍵賈蓉還有理有據,就差沒說一句,老子有必要作弊?誰特麽比得過我!

  “賈蓉,休要在殿前胡攪蠻纏,你若是沒有舞弊,調查之後,皇上自會還你清白。”庾征蹙著眉說道。

  再這樣下去,局勢勢必要被賈蓉扭轉了,得趕緊先把他弄出去。

  “怎麽,他被人冤枉作弊,卻連句話也說不得了?”

  “你們這手段,委實肮髒!”謝居延神情冷硬。

  “請皇上徹查,看看臣與賈蓉是否有舞弊之嫌。”

  “這種汙蔑,臣擔不起!”

  “若查無此事,懇請皇上嚴懲江侍讀,沒有任何實據,僅憑一己猜測,隨口渾說,攻訐之風,一旦形成,必人人自危,朝綱混亂。”

  謝大學士這是惱了,江蔭慘了,眾人心說,謝大學士這明顯是要讓江蔭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江蔭這樣亂咬人,也合該如此。

  不然,每天不是這個攻訐那個,就是那個攻訐這個,誰還敢放鬆下來,豈不是人人自危。

  隨著謝居延出聲,現場又是一靜。

  眾人都知道江蔭所說的舞弊站不住腳,但隻要他本人咬死不鬆口,這屎盆子就是扣了下去。

  情況沒查清之前,賈蓉這狀元還真不能落他身上。

  “皇上,臣附議謝大學士!

  舞弊一事,絕無可能發生在他身上,江侍讀如此汙蔑,合該嚴懲!”

  僉都禦史王席直出列高聲道。

  “臣附議!”太常寺少卿出列。

  “臣亦附議!”光祿寺卿出列。

  ……

  接二連三有朝臣出列,有的是謝居延的門生,有的是素來關係不錯,有的是向謝居延賣一個好,有的是認為攻訐之風不可起。

  大半群臣都出了聲,基本可以肯定江蔭涼了。

  他本人也深知自己完了,從他開口指向謝居延舞弊,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但沒辦法,他就是一顆棋子,下棋的人讓他走這一步,他沒得反抗,咬著牙,也要把最後一步走完。

  “皇上,臣一心為社稷,謝大學士位高權重,旁人懼他之勢,但臣願以死諫,舞弊,非同小可,勢必會影響我大雍國祚啊!此乃外臣亂國之像!”

  “求皇上嚴查!!”

  瘋了!江蔭真是瘋了,形勢都這麽明顯了,他還要不要命的撲到謝居延身上咬一口。

  他現在叫囂的越狠,後麵下場就會越慘。

  眾人心裏搖頭,平日也沒見江蔭這麽會作死。

  隻有少數幾人,朝庾征看去一眼,暗暗蹙眉,這種做法,委實太髒了。

  瘋狗一樣,糾纏的讓人厭煩。

  現在這情況,就看永治帝怎麽決斷了。

  永治帝高高在上的在群臣麵上掃過,眼神平靜,讓人無從去猜他的心思。

  “皇上,耽擱很久了,外麵都還在等著,該誤了時辰了。”

  這個時候,禮部尚書突然出列說道。

  眾人心裏歎息,傳臚大典不能中斷,江蔭往死裏攀咬,賈蓉,可惜了。

  “既如此……”永治帝眸子微動,平淡的開口。

  ……

  “聽雨,怎麽過來了。”

  範承在院裏煮茶,見虞聽雨走進來,笑道。

  “心裏不太安寧。”虞聽雨朝範承見了一禮。

  “坐。”範承指著自己對麵的椅子朝虞聽雨聲音和藹道。

  這要讓賈蓉瞧見,少不得要撇嘴,老頭子就從來沒對他和顏悅色過。

  花著他的錢,還一副債主樣。

  “範叔,庾征隻怕會汙蔑賈蓉舞弊,這是對科考士子最致命的打擊,在傳臚大典當天,賈蓉無論如何辯解。”

  “隻要舉報之人不鬆口,他就勢必要接受調查。”

  “狀元突然換人,定會引來非議,情況對賈蓉極為不利。”

  “您、是否……”

  後麵的話,虞聽雨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就是問範承有沒有提前做好應對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