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意外的獄友
作者:冬沐雪      更新:2021-03-31 05:26      字數:3551
  "羽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啊?"趙錦生眉頭緊鎖,試探地問道,"我怎麽覺得,你變了好多呢?變得我都看不透你了!"

  桃夭聞言,輕輕眨了眨眼睛,抬起帶著手銬的手將額前的發絲別到耳後:"趙叔叔,這麽多年了,誰能不變呢?"

  趙錦生愣愣地看著桃夭,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看著眼前的桃夭,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桃夭看著趙錦生的表情,心裏也是格外的難受。

  她相信趙錦生是真的疼愛自己的,可是她也清楚地知道,如今不是讓他知道真相的最好時機。

  她要等著,等著自己掌握了足夠的證據,然後一定要還父親一個清白。

  氣氛好壓抑,所以桃夭想換一個輕鬆一點的話題,所以換上了輕快地微笑:"趙叔叔,您知道狄雅那丫頭怎麽樣了嗎?這麽多年沒有消息,我還怪想她的。"

  趙錦生聞言,也盡量壓住自己翻江倒海的負麵情緒,盡量高興地說:"那丫頭挺出息的,去美國留學好幾年了,估計也應該快回來了吧。"

  "那就好,"桃夭有些懷念地垂下眼簾,低聲地呢喃道:"至少我們幾個,有一個人過得很好。"

  "羽霓,你……將來有什麽打算?不要再回去了,等你出獄了,我會照顧你的,你重新去讀書,好嗎?"趙錦生真誠地望著桃夭,眼裏盡是期待。

  可是桃夭卻一愣,然後從容地一笑:"趙叔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吧,我不可能回去了。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羽霓,你怎麽這麽強呢?"

  "趙叔叔,我有我的想法,您就別勉強我了。"

  "……"

  桃夭的固執,竟然讓趙錦生絲毫沒有辦法,畢竟這孩子大了,誰也不能再為她決定什麽。

  隔壁的李林峰微微皺起了眉頭,依然靜靜地聽著兩個人進行的磕磕絆絆的對話。

  也許是多年的槍林彈雨磨練出來的一股對危險的敏感,也許是他內心有鬼作祟,總而言之,雖然他從兩個人的對話中沒有聽到什麽讓人擔憂的事情,但是,他就是本能地覺得,一股莫名的危險,正在悄悄地向自己靠近。

  所以當桃夭用手銬敲了敲鐵門,叫來了牢頭將自己送回監獄的時候,李林峰的腦子裏,默默地浮現出了齊天曾經跟他說的那句話:"一不做,二不休。"

  桃夭回到監獄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的監獄裏,竟然已經躺了一個女孩子。

  隻見這個女孩子單薄的衣服上血跡斑斑,身上有很明顯的傷痕,桃夭猜測她應該是已經被用了刑。

  她和牢頭停在監獄門口,牢頭將她手上的手銬解下來後,毫不客氣地把她又推到監獄門裏,然後將牢門鎖死,優哉遊哉地離開了。

  桃夭愣愣地打量著床上的單薄的身影。

  因為離得很近的緣故,她能清晰地看到女孩子的腰身隨著她的一呼一吸緩慢地微動。

  因為她是麵朝裏麵躺著的,桃夭隻能看見她的背影。

  桃夭就這樣小心翼翼地站在她的背後觀察了良久,也不見這個女子回過頭來。

  最後,她隻好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地問道:"喂,姑娘,你……還好嗎?"

  桃夭靜靜地等了一會兒,但是這個女子仍然沒有動,也沒有理會桃夭。

  桃夭輕輕咽了口口水,又再次輕輕拍了拍她:"姑娘?你是不舒服嗎?"

  桃夭又等了片刻,發現這女孩依然沒有要理自己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好奇,還是心裏略微有些生氣,桃夭鼓起勇氣將她的肩膀搬了過來,讓自己能看清她的臉。

  這一看,桃夭的瞳孔瞬間收緊,不敢相信又離女孩更近了一些。

  監獄裏的光線很暗,白天唯一的光源就是牆上那個鑲著鐵柵欄的小小的通風口。

  桃夭抬手將貼在女孩臉上的頭發劃到一邊,著才確定,眼前躺著的,竟然是那個小護士薑薇朵。

  此時的她,渾身上下都有帶血的鞭痕,但除了這個,好像也沒受什麽更大的刑。蒼白的臉頰沒有一絲血色,眼睛微閉著,有氣無力地任由桃夭搬著自己的肩膀。

  桃夭皺著眉頭望著她,竟然一時失語。

  她怎麽會在這裏?

  花郎不是已經把她救出去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又匯聚在桃夭的腦袋裏,她想問問薑薇朵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她觀察了薑薇朵一會兒,不難發現,薑薇朵的眼睛一直是微閉微睜的。

  桃夭這才意識到,她也許是身體不舒服。

  於是桃夭將手掌附在薑薇朵滿是汗水的額頭上,發現她的體溫高得有些燙手。

  桃夭頓時有些慌了神,在這麽陰冷的地方發燒,可不是什麽樂觀的事情。

  桃夭輕聲叫了叫她:"薇朵?薇朵?能聽見我說話?"

  可是薑薇朵沒有說話,隻是努力動了動睫毛,然後再沒了反應。

  桃夭眼看她馬上就要失去意識的樣子,心裏更著急了。她緩緩將薑薇朵放平躺在床上,然後將監獄裏僅有的兩條已經發黴了的被子全都蓋在薑薇朵的身上。

  因為是監獄,所以食物和水都是限時限量供應,如今也沒有多餘的水給薑薇朵喝。

  桃夭猶豫了再三,才來到鐵門旁邊,一邊敲著鐵門,一邊大聲朝外喊到:"來人啊!有沒有人啊!來人啊!"

  不知自己喊了多少聲,也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桃夭已經開始覺得自己口幹舌燥了,但是依然沒有聽到有人來的腳步聲。

  此刻的她,心裏是那麽無助,無助中夾雜著恐懼。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身後還有一個需要自己照顧的病人,她感覺自己是那麽無力。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些什麽,她隻能不停地喊,不停地喊。

  到最後,連旁邊監獄的罪犯都已經不耐煩了,大聲地辱罵她:"喊他媽什麽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叫春那?啊?要不我讓牢頭把你移到我這來吧,保證讓你叫個夠!哈哈哈……"

  "哎哎哎,要不讓牢頭把她挨個牢房送吧,大家都樂嗬樂嗬!哈哈哈……"

  桃夭焦急地繼續敲著鐵門,根本顧不得別人的羞辱。

  直到整個監獄都被她吵煩了,牢頭才拎著他那根黑色的警棍慢悠悠地走進來:"都喊什麽喊?活膩歪了吧?趕緊給我滾回去,不然收拾是你們了啊!"

  別的犯人一看牢頭來了,都紛紛消停地住嘴。

  隻有桃夭還在不知死活地敲著鐵門,一邊敲一邊大聲喊:"牢頭大哥,這有個人生病了,您行行好,想想辦法吧!"

  隻見牢頭邁著四方步來到桃夭的監獄門口,桃夭雙手緊緊地握著鐵門上的欄杆,輕聲懇求道:"這位大哥,裏麵的女孩發燒了,請問能不能給點藥啊?"

  桃夭焦急地望著牢頭冷若冰霜的臉,急的她滿頭是汗。

  可是牢頭就這麽輕蔑地看著桃夭緊張的樣子,看了半天沒說話,然後突然間拿起警棍朝桃夭抓著鐵門的手指戳去,正好戳在桃夭的手指頭上。

  桃夭頓時一吃痛,迅速地撤回了手,但被打到的地方已經瞬間紅腫起來,火辣辣的疼。

  桃夭憤恨地望向牢頭,但冷靜了一下之後,又不敢得罪他,隻能再次懇求道:"這位大哥,裏麵的姑娘真的發燒了,請問能不能給她點藥?"

  "藥什麽藥?你當我是保姆啊?"牢頭大聲地斥責道:"這是什麽地方?監獄!頭疼腦熱的人多了去了,我管得過來嗎?"

  說著,牢頭狠狠瞪了桃夭一眼,拎著警棍準備離開。

  桃夭一看,也顧不得疼痛難忍的手指,又上前抓住鐵欄杆,大聲地央求道:"要不您給口水吧,求您行行好,救救她。"

  牢頭聞言,沒走兩步又繞了回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桃夭,然後又猛地提起了警棍。

  這次桃夭有了經驗,在他提警棍的瞬間,趕緊把手指收了回來。

  牢頭一看自己的想法被看穿了,隨即冷笑了兩聲:"躲得還挺快,別喊了,你當你是誰啊?如果再喊,當心我讓你變得跟她一樣!"

  說完,又把警棍拎在手裏,仿佛沒事兒人一樣往遠處走。

  一股怒火從桃夭的丹田開始一路燒了上來,燒得桃夭感覺自己仿佛很久沒有這麽憤怒過了,當初發現華端欺騙自己的時候,都沒有這麽憤怒!

  桃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收起剛才唯唯諾諾求人的態度,強硬地低聲說道:"這位大哥,做人不能太絕,雖然我現在入獄,但是遠江商會的秦慕川是我朋友,而且今天你也看見了,特務處處長也是我朋友,如果裏麵的姑娘今天死在這,我保證,我一定會讓你給她陪葬。"

  桃夭的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句話都聲如寒霜,透著刺骨的寒冷。桃夭輕易不威脅人,但是一旦她開口說出這樣的話,那給人的感覺就不是威脅,而是承諾。

  她會真真切切地讓人接受到她踐諾的覺悟和信心,這種威脅,就會仿若牛毛細針插在心上,隱隱作痛,但又無法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