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白仲,倒了。
作者:南柯醉夢一場      更新:2021-05-10 05:18      字數:4700
  伴隨著贏柱身亡,其身上的黑色斑紋也在緩緩消退。

  而高台之上的諸多官員此時也是覺得身體一輕,但是他們的心情卻怎麽也輕鬆不起來。

  秦國太子,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當真秦王的麵,當著諸多鹹陽秦民的麵。

  被這個天刑樓的樓主,一劍斃命。

  所有人,都盯著高台之上,那一道白衣身影,目光複雜。

  贏則輕輕揮了揮手,陳鴻一步踏前,氣機將白止牢牢地鎖定。

  趙煥也同樣渾身氣血逸散,死死地盯著白止。

  “固然,依秦之國製,太子贏柱,當斬!

  但是,隻要他還未曾身死,那便依然是我秦國太子!

  其罪何如,自然由孤決斷,如何輪的上你天刑樓置喙?!

  從今日起,秦國定以舉國之力,將天刑樓,連根拔起!”

  贏則目光生冷,話語間殺氣四溢。

  一股磅礴大勢,直接朝著白止鎮壓而至。

  白止身形未變,但是眉頭已然微微皺起。

  國運壓身,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修為也緩緩陷入了滯澀,境界更是一跌再跌。

  但是白止道宮之中,一座大鼎轟然吞吐。

  那股襲來的壓力頓時消散。

  白止心中微鬆,嘴角露出一抹輕笑。

  果然如此。

  他在看到了明芷也出手了的時候,便已經猜到了明芷體內鎮壓的那一股滔天運勢,究竟是怎麽回事了。

  而有這尊青銅鼎在,白止自然不會擔心自己殺了贏柱之後無法逃脫了。

  不過,白止一開始還以為秦王真的受創嚴重,不然當時場上混亂不堪的時候,也不見秦王出手。

  但是現在看來,贏則隻怕是有意為之。

  說不得,就連蔡澤的行徑,也和這位秦王息息相關。

  白止雙眼微眯,心中對於贏則的忌憚愈深了一籌。

  剛剛從王種詭界之中出來的白仲,立刻注意到了場上的局勢。

  而此時,白止的身子微彎,似乎在秦王的鎮壓下,有些難以抵擋。

  不過在場眾人還是感受不到白止的修為到底跌落幾何。

  陳鴻試探性的出手,一尊法印直接向著白止當頭砸落。

  白止提劍橫檔,但是劍光很顯然的黯淡許多。

  雖然長劍勉力的抵住了法印,不過白止的手臂也在微微顫抖。

  趙煥一聲冷哼,一股慨然武意蒸騰而起,直接一掌拍出。

  白止身形忽閃,躲過了法印,一劍對著那隻氣血充盈的大手劈砍而去。

  大手雖然當中出現了一道極大的劍痕,但是終究一掌將白止深深地拍進了校場之上。

  白止緩緩起身,一身白衣染塵。

  在場眾人看著這一幕,眼中都是閃過了一絲忌憚。

  雖然這位天刑樓樓主在陳鴻等人手中吃虧了,但是別忘了,他可還處於秦國國運的鎮壓之下。

  即使這樣,這位天刑樓樓主還能發揮出這般戰力。

  其真實修為,隻怕是已經踏入了上二品的境界。

  這樣的樓主,在天刑樓,還有八位。

  不對。

  終於有人把視線放在了已經得到了白止傳音,準備暗中開溜的歐祝身上。

  此時歐祝已經來到了高台的邊緣,感受著眾人投注過來的視線,頭皮一陣發麻,頓在了原地。

  他剛剛陡然出現在司馬未央等人的身前,迎麵就受了司馬未央一掌。

  然後司馬未央直接翻身而去,口中噴吐鮮血,喝住其他準備對歐祝動手的諸女。

  而司馬未央可是三品武夫,隻是一掌拍在了歐祝身上就已經負傷,歐祝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忌憚。

  雖然有人一直緊盯著歐祝,但是後來變故頻生,便一直沒有人出手。

  歐祝自然樂得站在原地當一尊雕像。

  但是伴隨著白止鬧出來的動靜越來越大,歐祝心裏也是越來越慌。

  直到白止斬了贏柱,歐祝便已經懵了。

  而此時,越來越多的人把目光移向了歐祝。

  歐祝不動聲色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把手直接背負到了身後。

  青綠色鬼煞麵具後的拿一雙眸子,雲淡風輕的看著場上的變化。

  他放棄治療了。

  他麽的,全給老大裝完了。

  但是,就算死,他也要以一種高傲的姿態同這個世界訣別!

  但是這一番景象,落在其他人眼中,卻是不同尋常。

  “蔡澤,你說這個,嗯,似乎叫龍傲天的天刑樓樓主,是不是還有什麽後手?”

  李順致此時站在王子淵的身旁,看著歐祝,眉頭微皺的輕聲詢問。

  王子淵的麵色卻是極為平靜。

  “後手,可能有。

  但是,應該不在這個龍傲天的人身上。

  之前他和這個獨孤求敗出現在趙府的時候,展露的修為也就是三品劍修的境界。

  不過,當時似乎還有手段沒有用處來,但是撐死了也就是擁有弱二品的戰力。”

  王子淵輕聲開口,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歐祝,隨後緊緊地盯著白止的位置。

  他感覺這個獨孤求敗,有問題。

  雖然陷入了劣勢,但是,其發揮的實力居然正好能勉強抵住陳鴻等人的攻勢。

  要麽是他運氣好,要麽,就是這個獨孤求敗,還在隱藏實力。

  李順致聽著王子淵的話,心中暗自思索。

  抿了抿嘴,看向了王子淵,神色複雜:

  “剛剛,你是能救安國君的吧。”

  王子淵神色不變,隻是輕聲傳音:

  “是。”

  “那為何?”

  “因為,這就是法!”

  王子淵扭頭,眼眸緊緊地盯著李順致,沉聲傳音:

  “李大人,其實這位天刑樓的樓主不出手,本官也會出手。”

  “法欲完立於秦,則當尋變!

  商君曾言:

  ‘不法古,不循今’

  秦法雖立已久,甚至秦王設禦使,立廷尉,刑上大夫。

  但,仍有官員以法而自全之,難依法定刑。

  且有皇室宗親未刑於法,而以宗正裁之!

  此為弊病!

  秦欲強,則必先全法!

  何謂之法?!

  ‘尺寸也,繩墨也,規矩也,衡石也,鬥斛也,角量也,謂之法’

  法不因人不同而生變,當一視同仁!

  故,本官知法犯法!

  以法裁量,以法定行,為法立木!

  而這一次變法,秦王知,我知。

  我知,秦王不知。

  本官為木,為諸官立嚴碑。

  太子為木,為宗親化界限。

  安國君,當死則死!”

  王子淵說的速度很快,李順致有些發愣的看著王子淵,似乎在王子淵的眼中,看見了一片從所未見的光亮。

  但是這道光,很快的消散。

  王子淵輕舒一口氣,在此轉身,看向白止所在。

  一道聲音響在了李順致的心中:

  “

  法修之路,道阻且長。

  望李大人,且行,且看!”

  李順致沉默良久,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以人為木。

  雖然隻是短短地四個字,但是,李順致知曉這究竟代表了什麽。

  如果隻是王子淵前麵的一句話還好,但是,再加上一個安國君。

  那王子淵要付出,就不隻是自己這一條性命了啊。

  而此時,校場之上的場景,也發生了變化。

  白仲看著場上的那位天刑樓樓主,在陳鴻兩人的手中險象環生,臉上的表情並無什麽變化。

  殺了安國君也便殺了,這對白家而言,或許還是好事。

  正欲抽劍回鞘,白仲卻注意到魏英的神色不太對。

  此時的魏英懷中抱著的黑劍,已然來到了自己的手上,一手搭在了劍柄之上。

  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場上的爭鬥,似乎隨時準備拔劍出鞘。

  雖然神色冰冷,但是白仲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

  魏英向來是個憊懶的性子,這個天刑樓的樓主也未曾對白家做什麽。

  甚至白止還說和天刑樓的一位樓主關係交好。

  等等!

  白仲的神色幾番變化,身上殺氣四溢,看向白止怒喝出聲:

  “大膽狂徒!

  居然敢襲殺我秦國太子?!”

  身形忽閃,直接揮舞著凜冽劍光,向著白止奔襲而去。

  白止隱藏在麵具下的臉頓時一苦。

  他在釣魚呢,怎麽把自己老爹釣上來了?!

  那天尋怎麽到現在還沒啥動靜,自己都特麽為他們分擔了這麽大火力了。

  還一直磨磨蹭蹭的。

  這能讓他們道侶滿意嘛?!

  難道是自己感覺錯了?

  心中思緒翻轉,但是明麵上白止卻是冷笑了一聲,直接揮劍相擋。

  兩抹淩厲的劍風裹挾著浩蕩劍氣,向四方奔湧。

  金鐵交擊聲鳴徹校場,而趙煥卻是眉頭微微皺起。

  因為白仲的出手,並非如同他們一般,交相兼顧,有意留下活口。

  畢竟天刑樓在秦國隱藏的太深了。

  除了上一次趙糾端掉的那個天刑樓分閣,似乎秦國境內就失去了天刑樓的蹤跡。

  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這個獨孤求敗,作為天刑樓樓主,說不得能從他的口中獲得不少信息。

  但是白仲出手,卻盡是殺招,甚至打亂了他和陳鴻的節奏。

  安國君,和白家的關係很好嗎?

  趙煥有些不解,而陳鴻似乎知道趙煥在想什麽,傳音道:

  “白家的白止,還有王翦不見了。”

  趙煥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高台之上,注意到了那一尊負手背立的身影。

  似是了然的回道:

  “天刑樓,對白家出手了?”

  陳鴻皺了皺眉:

  “應該是,不然白仲不會殺氣這麽大。

  還有那魏英,似乎也準備隨時下場。

  白家這次,鋒芒太露了。

  難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趙煥心中一肅,感覺自己似乎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而此時,白仲怒喝出聲,一身劍意錚然高懸,身形猶如一柄出鞘的利劍,手中止戈劍橫空。

  猶如海浪一般地劍氣籠蓋四野,劍光奪目。

  “給我死來!”

  白止搓了搓牙花,自己老爹似乎要出殺招了。

  自己該咋整?

  而此時,伴隨著劍鳴赫赫,白止的耳邊響起了白仲的聲音:

  “你個臭小子,是想找死嘛?!”

  白止微微一愣,剛剛陳鴻他們一直注意著這裏,有傳音的波動會被發現,所以白止一直找不到機會開口。

  而聽著白仲的傳音,白止立刻感受到那些四散的劍氣直接隔絕了此方天地,心中微鬆,立刻傳音。

  同時郎喝了一聲:

  “武安君後人,也就這般嘛?!”

  手中白玉劍劍光徹徹,似乎攪動著斑斕星河,劍氣翻覆,白玉劍同止戈劍轟然相撞。

  恐怖的波動翻上雲海,眾人的視線中,似乎隻有兩柄劍,在天地之中蒼茫矗立。

  劍氣互相較勁,而其中一股,驟然大方光明。

  在場眾人心中頓時一緊。

  待到劍氣收攏,兩道人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其中一個人,手中的長劍,寸寸崩碎,零落在地。

  待到看清楚時,有人臉上頓時露出笑容。

  那個天刑樓樓主手中的白玉劍,碎了!

  碎成了一地的斑斕玉晶。

  眾人還未呼喊出聲,另一道身影身上血光噴湧。

  手中止戈劍鏗鏘一聲,墜在了地麵上。

  身形轟然倒地,口中溢出鮮血,氣若遊絲。

  白仲,倒了!

  白止扭身,看神仰麵而倒的白仲,嗤笑了一聲:

  “止戈劍果然名不虛傳,,但是,這武安君後人。

  不過如此!”

  身形如流光閃動,一腳抬起,身上殺氣四溢。

  “爾敢?!!”

  陳鴻和趙煥麵色頓時微變,一尊血手向著白止壓落。

  而陳鴻的身後,也有一道虛影向著白止飛奔而去,身形虛幻,周身道紋翻湧。

  感受著這股威勢,白止微微皺眉,卻還是一腳踩落。

  清晰的骨裂聲響起,白仲麵色煞白,鮮血不要命的往外噴。

  雙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而白止的上方,出現了一道浩氣長河,似有星光奔湧,擋住了趙煥的攻勢。

  那道給於白止極大威脅的虛影此時出現在了白止的身前。

  隻是一個翻湧,直接向白止周身印了過去。

  一股恐怖的禁忌之力在白止的身前湧現。

  白止麵色微變,沒有選擇硬拚,身形閃爍間,出現在天尋道人的上方。

  一直閉目的天尋道人陡然睜眼,心中暗罵一聲,一劍戳了過去。

  但是白止的身影猶如泡沫一般,一戳就散。

  那一道虛影直接向著天尋道人束縛而去,視道劍若無物。

  而魏英懷中黑劍出鞘,一道劍氣滑落,隨即立刻來到了白仲的身邊。

  手指搭在白仲的胳膊上,神色幾番變化,眼眶泛紅,聲音若黃鸝啼血:

  “兄長,你不要死啊!

  你死了,嫂嫂怎麽辦?我怎麽辦?!

  止兒又怎麽辦啊?!

  兄長!

  嗚嗚嗚......”

  在場眾人都愣住了,贏則也是眉頭緊皺,示意陳鴻。

  陳鴻蹲身,立刻探查白仲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