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朝堂之上
作者:南柯醉夢一場      更新:2021-03-31 00:44      字數:2266
  章台宮內,百官分列兩側,文武陣營分明,群臣麵容肅穆,躬身站立。

  伴隨著謁者的高喝,秦王緩步登上高台。

  尋常的政事問詢過後,本來應該到了退朝的時候,贏則依舊端坐高台。

  沉默了一會,贏則開口道:

  “最近,鹹陽城中發生的事,讓孤很憤怒!”

  贏則的麵容冷厲,語氣平淡,卻又暗藏著凜冽的殺意。

  “我秦國上卿告老之後在鹹陽城中居然遭人殺害,甚至趙茲常全家上下,無一活口。

  就在昨晚,於我秦國有大功的武安君後人白仲,就在鹹陽內城,眾目睽睽之下遭人刺殺!

  而且刺客被擒入廷尉獄之後居然橫死其中!

  李卿,你身為廷尉,對此,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位於百官前列的一位中年男子麵色有些發白,跪伏下身子,低聲道:

  “微臣,慚愧!”

  秦王冷笑:

  “你身為我秦國上卿,執掌廷尉署,孤給了你兩天時間,你一無所獲不說,昨夜還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覺得僅僅隻是一句慚愧就可以揭過?!”

  此時的贏則不複之前的老邁虛弱,怒目微張,聲若洪雷,整個大殿針落可聞!

  身為秦國最高司法官,執掌秦國廷尉署的秦國上卿李順致此時臉上有豆大的汗珠滴落,空氣一度陷入凝固。

  贏則掃視了一眼殿下的文武百官,輕聲道:

  “孤老了,自知命不久矣。

  但是,並不代表某些人就可以趁著這個時間在暗地裏攪弄風雨!

  隻要孤還坐在這個位子上,就還是秦國的王!

  李順致,孤再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還不能查清楚這幾起案件的原委,這廷尉的位子,你也別坐了!”

  跪伏殿下的李順致恭聲應諾,緩緩的起身,眼中浮現了一抹狠色。

  他自然是知道這些日子鹹陽中的各家勢力都開始蠢蠢欲動,本來他還以為昨夜擒住燕喜之後,可能會有所收獲。

  可是就在他趕到廷尉獄中的時候,燕喜已然氣絕。

  這不僅僅是斷了查案的路子,更是斷了他李順致的路!

  如今秦王隻給了他三天的時間,既然別人不想讓他好過,那他還瞻前顧後作甚。

  贏則看了一眼殿下百官,繼續道:

  “如今鹹陽城中因刺客一事人心惶惶,朱仁,你身為中尉,掌鹹陽治安,當安撫民心,全力配合李順致查案一事!”

  一位麵目威嚴的高大男子恭聲應諾,和李順致對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本來以為此事暫時告一段落的群臣還沒來的及輕出一口氣,便聽到贏則的聲音再次響起:

  “白仲之子白止,未及弱冠之年,以儒修四品之境,力擒三品武夫,當賞!

  孤欲授其議郞之銜,掌顧問議對,眾卿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群臣麵色皆變,就連位於百官首位的蔡澤都不由的眉頭微挑。

  議郞之銜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獲得的,雖無公卿之名,卻有公卿之實,雖無常事,卻可參與評議國事。

  隻要去邊關鍍一層金,回來就能授予上卿之位!

  蔡澤本來想出聲反對,但是看了一眼端坐高位的秦王眼眸明滅不定,立刻止住了腳步。

  在他的身後,一位身配銀印紫綬的中年男子向前一步,躬身行禮:

  “稟王上,微臣愚見,此事不可!”

  贏則眉頭微挑,開口道:

  “王卿有意見?且說說看!”

  中年男子恭聲回道:

  “稟王上,議郎之銜非大智大功者不可授,而白止雖然擒賊有功,但是無論年紀還是功勳都不足以獲此殊榮!”

  贏則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並沒有回複,而是看向殿下群臣,開口道:

  “王卿覺得不可,那諸位呢?”

  殿下百官相互對視,竊竊私語了一番,一眾文官紛紛表示此事不可。

  而諸多武官則是眉頭緊皺,王齕直接上前一步,開口道:

  “稟王上,微臣倒是與王大人看法相左。

  白止年不過十九,就已是四品儒修,白仲負傷之後,更是以搏命之勢逆行伐上,擒下賊寇,為父報仇,如今仍躺在病床上昏厥不醒,何無大孝大功?

  而且白止此前雖然韜光養晦,但是文名已在坊間流傳,一首‘滿船清夢壓星河’無人不知,時常慷慨解囊,救助落難女子,何無大智大賢?

  這侍郎之銜,微臣覺得非他不可!”

  一眾武官也紛紛應聲附和,贏則有些忍不住的嘴角微抽,輕輕咳嗽一聲,看向蔡澤道:

  “咳咳,相邦,不知你是什麽想法呢?”

  蔡澤眉頭緊皺,看向秦王躬身行禮,沉默了一會開口道:

  “稟王上,依微臣愚見,諸卿爭論的原因無非就是白止功智不足以擔此重任。

  不若讓他隨廷尉李大人一同參與調查鹹陽城中這幾起案件。

  若案件告破,白止有功,當授侍郎之銜。

  若案件未破,白止無功,則此事當作罷。”

  贏則的嘴角微微勾起,眼中略過一絲冷芒,輕聲道:

  “相邦所言,甚合孤的心意,諸卿覺得呢?”

  那位被喚作王卿的中年男子目光閃爍,緩緩收回了腳步:

  “臣,無異議!”

  王齕眉頭緊皺,正欲開口,秦王已然出聲道:

  “既然如此,便依相邦之言!孤乏了,退朝吧!”

  謁者隨即宣布了退朝,贏則也在侍人的攙扶下緩緩離去。

  王齕扭轉視線,深深的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轉身離去。

  而那位中年男子雙手合攏在繡袍之中,看了一眼正欲轉身離去的蔡澤,開口道:

  “相邦大人,倒是對那位白止挺有信心啊。”

  蔡澤微笑:

  “王禦史這是什麽話,這隻是臣子應當提的一些建議罷了。

  若是無事,在下便先回去休息了,最近家中多了不少老鼠,偷吃糧食不說,晚上睡覺都被吵得不得安生,著實是煩人的很啊。”

  蔡澤皮笑肉不笑,對著麵色鐵青的中年男子施了一禮,便施施然離開了。

  看著蔡澤背影,中年男子冷哼一聲,眼中冷厲之色閃過,輕揮衣袖,也隨之離去。

  而此時的鹹陽城外,一列車馬緩緩駛入。

  其中有女子白衣勝雪,姿容絕世,有男子腰懸木劍,劍意淩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