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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桃1，無異常。阿爾法區域巡邏結束，就此返回。”

  “梅花2，沒有異常。屋頂情況安靜。”

  “紅桃8，未發現異常，繼續進行下一次的巡邏。”

  雀蜂一位一位地匯報了情況。由那個黑色的男人親自布置的警備網絡，把槍身塔保護得嚴嚴實實。沒有人能在不驚動警衛的前提下進入槍身塔，任何一個角落都有人盯著。

  “這裏是方片4。我聽到了摩托引擎聲。重複一遍，這裏是方片4，我聽到了摩托引擎聲。”

  “……讓我聽聽。”

  鎮守在正門的黑色的男人側耳傾聽著，隨後笑了：“來了啊。各小隊注意，留心有沒有其他的摩托聲。”

  他拿起了自己的雙槍，主動朝街上走去。

  “哼，拿名揚四海的騎士王來說，這戰術可真是乏味之至。若不是因為你是從者的話，我現在就去給你準備袋子收屍了。”

  “砰！”

  一道光擦過男人的臉，擊中了他身後的雀蜂，雀蜂立刻化作魔力消失。男人雖然躲閃及時，但臉還是被刮得有點痛。

  “砰！砰！砰！”

  槍聲接連不斷地響起，槍槍都對準了男人的頭。男人盡數躲過，但他也沒有還手的機會。一道強光刺破夜幕，那輛摩托直奔槍身塔而來。恍惚間，男人看到了站在駕駛座上的那個身影。

  “全體人員，開火！用咒術穿甲彈！不要節省火力，對方根本不是騎士王！”他大喊著。

  雀蜂們立刻開火回擊。子彈劈劈啪啪地打在車上，可摩托車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站在駕駛座上的男人在摩托車前方加了一層護盾，同時他的肩膀上扛起了一個東西。

  “……媽的！”黑色的男人臉色一變，連忙朝側麵的掩體就地一滾。

  “咚！”

  四發火箭彈從男人的肩膀上飛出，拖著尾焰轟向了大樓門口。

  “嘭！”

  火球在門口炸開，大量的雀蜂就此消散。男人從掩體後探出頭，看到了撞向大門的摩托車，於是他立刻又縮了回去。

  “轟！”

  又是一次劇烈的爆炸，門口的雀蜂已經所剩無幾。僅剩的雀蜂還在忠實地執行著男人的命令，用手裏的槍還擊著。幾聲槍聲傳來，門口徹底安靜了。男人從掩體中探出頭，一身肌肉已經繃緊。

  “那家夥去哪……”

  煙塵中，有什麽東西破空而來，發出了“呼呼”的聲音。男人剛把槍交疊攔在自己身前，一根黑色的東西就重重地甩在了槍刃上，蹭出了道道火花，打得男人後退了幾步。

  黑色的東西收了回去。煙塵散去，月夜扛著“大力出放棄”出現在男人對麵。

  他把對講機湊到嘴邊，說道：“這裏是Gunner的最後一次通訊。通往槍身塔的三十二隻李爾王，五十八隻奇美拉，一對羅密歐與朱麗葉，一位麥克白，兩百三十名雀蜂……”

  他看了一眼黑色的男人，繼續說道：

  “……以及他們的首領——那個黑色的男人，都已經被我全部清理殆盡，諸位可以朝槍身塔前進了。”

  他鬆開開關，把對講機丟到地上，一腳踩碎了。

  “真是果斷啊。”男人說道，“不準備再演下去了嗎？”

  “Gunner的任務到這裏已經結束了。”月夜的手從臉上抹過，麵具化作金霧消失了，“接下來，無論再發生什麽，都是月夜的事情了。”

  “嗬，這樣保護那孩子有意義嗎？”

  “當然有意義。在我眼裏，她不是迦勒底的禦主，瑪修也不是她的從者。她們兩個都隻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月夜說道，“既然已經失去了普通人的生活，那至少要保證她們普通人的幸福。”

  “真是虛偽的溫柔。”男人不屑地說道。

  月夜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我已經分不清我是在保護她們的幸福，還是在保護我的一廂情願了。亦或者二者都有？不過，她們倒是挺開心的，這就夠了。”

  “我的問題先放到一邊。她們還有十五分鍾就要到這，在那之前我得離開。而離開之前，我必須解決你的問題。”月夜說道，“你這男人……是冬木的那個吧，名叫衛宮的無銘英靈。幸虧靠近了之後感覺出了你身上那股抑止力的痕跡，不然又是一場麻煩的戰鬥。不過……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完全反轉了？不對，更像是自我燃燒過頭了……”

  男人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意外之色：“閣下居然還能認出我。沒錯，我的名字確實是衛宮，但現在的我已經徹底屬於了反英靈的範疇。原本的我就有這個意向，結果這個我還被一個奇怪的女人欺騙了，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變成了這樣。內心已經腐壞，曾經的理想與思想也都已經融化。剩下的隻有‘擅長殺人’這個事實。”

  “奇怪的女人？”

  “我不想提。我希望任何人都不要再遇到那女人，但如果閣下能倒了大黴遇到她，我那時一定會助您一臂之力，也會順便把那無聊的往事講給您聽。”衛宮說道，“您一定有粉碎那女人的實力，但您和那女人的一戰，一定是您這輩子最不想回憶的一場戰鬥。以我對您的了解，在您眼中，那女人應該是這世間最汙穢不堪的東西。”

  月夜有點意外。他自認為自己是相當溫和的人，對敵人也盡量會去溝通。截止目前，他唯一一個完全不能理解不能認同的敵人，隻有吉爾·德·雷一人。其他的敵人，他雖然也許會厭惡，但他也會對那個人的立場表示多多少少的理解。作為抑止力的代行者，衛宮應該知道他的這種態度。即便如此，衛宮依然把那個女人定義為了“月夜眼中這世間最汙穢不堪的東西”，這讓他相當好奇。

  “她的名字是？”

  “……殺生院祈荒。”

  月夜默念了幾句這個名字，把它記在了心裏。

  “這一次抑止力的任務是什麽？消滅魔神柱嗎？”月夜問道。

  “是的。”

  “你不會攔下她們吧？”

  “不會。”

  “那我走了。”月夜的狙擊槍化作金霧消散。他手一揚，給衛宮丟回來個東西。衛宮一把接住，隨後看著掌心裏裝著金色液體的玻璃小瓶。

  “……這是什麽？”

  “本名太長了，我就用你們傭兵的方法說吧。”月夜答道，“這是安全索。”

  “安全索？”

  “當你忘了自己是誰的時候，就把它喝掉吧。”月夜說道，“它會像安全索一樣，把你連同你失去的東西一起，從混沌之海裏拉出來的。”

  月夜轉過身，對衛宮揚了揚手，慢悠悠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