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覺得是我的錯？”

  還真是。

  但是十三爺可不敢這麽說。

  “四哥，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年嫂子鐵定是誤會你了？”

  “誤會？她心如明鏡，就是給我裝傻，本來我以為我替她解決了箐茴，她對我該是上心的，可是她還是跟我裝傻。”

  十三爺似乎聽到了什麽潑天的大案，忙噤聲了。

  “我為什麽騙她？她心裏不清楚嗎？你四嫂都知曉來求我，她呢，轉著彎的來給我尋事，居然唆使你四嫂來跟我叫板，你說我能說什麽？你四嫂來求我，我能說什麽？”

  十三爺第一次見四哥這般無可奈何啊。

  “這？年嫂子一定是猜不到四哥您心思的。”

  “她猜不到？你信嗎？”

  “她應該是怕求了您，您又不同意，那她不是更沒麵子了？”

  “你就是說我不要麵子的嗎？”

  十三爺沒辦法了。

  他將四哥勸回到書房，待四哥安定下來，他才告辭了。

  出了四哥府上，莫名的，他居然笑出了聲。

  “四哥，你也有今日啊。”

  錦悅這邊，聽說了過年能出門，這心中多少有些得意，但是四爺？

  哼，誰管他呢。

  晚上錦悅招呼人過來慶祝，心情極好。

  這嫡福晉也過來了。

  錦悅道：“福晉，我這能陪著你一塊去了呢。”

  “我真不知是該恭喜你，還是該訓斥你？”

  “訓斥我做什麽？”

  你找十三爺遞折子而非去找爺，這本就是錯了。

  “罷了，妹妹開心就好。”爺都不曾責怪，她又何苦多操心，惹了人不開心呢？

  錦悅對鈕鈷祿氏道：“你這幾日想想都缺什麽，我出去了，給你們買。”

  “多謝年姐姐了，這我可要好好想想了，一定讓年姐姐你破產的。”“那你們可隻有這一次機會的，別錯過了。”

  又過了幾日，嫡福晉瞧著爺也不去找年氏，心裏麵多少有些心疼爺。

  這一日，她去找爺，正見爺正寫文書，她上前去奉茶，看著爺認真的模樣，不忍心打擾，而是在跟前侍奉。

  四爺道：“什麽事？”

  “爺，該過年了，我準備給府上主子丫鬟們裁製新衣，迎接新年，爺可有要吩咐的？”

  “你既然決定了施恩，就去吧，這些年咱們府上也好過了，沒必要節儉。”

  “嗯，這都多虧了年妹妹。”嫡福晉故意提了年氏，瞧著四爺沒接話，她就解釋道，“爺，年妹妹年紀輕，愛使小性子，爺可不要跟她計較了。”

  四爺輕歎一聲。

  “爺在你們眼裏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

  “爺，年妹妹畢竟年紀輕，玩性又大，您啊，就順著她點，我瞧著年妹妹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她還講理？

  “爺倒是覺得，她給你們一個個的都灌了迷魂湯。”

  “爺，您難道沒瞧出來嗎？這年妹妹對我們誰都好，唯獨對爺使性子？爺這真的得罪她了？還是因為別的？曾經有人說過，至親至愛是親人，爺在年妹妹心中與我們終歸是不同的。”

  四爺默然，至親至愛？

  年氏對他，真的是不一樣的嗎？

  “爺，年妹妹那邊一派喜氣，歡聲笑語，也就爺您一直為難自己。”

  “哎。你這意思，是爺小氣了。”

  “妾身不敢，妾身隻是希望爺寬懷些，再過幾日便是爺的壽辰了，爺，還是如往常一樣，在家裏麵辦嗎？”

  “嗯，你看著辦吧。”

  四爺對這些並不在意。

  十二月十三，四爺的壽辰，福晉想召集府上的人，一塊聚一聚。一大早就開始準備了。

  隻是這日，朝堂上有些事，四爺也是忙了許久，下了朝，諸位爺又攔著四爺，說是兄弟們一塊慶祝。

  等四爺回府，已經是很晚了。

  四爺多喝了些酒，還是被十三爺送回來的。

  十三爺看著府上各位嫂嫂都在，心道：自己真是辦懷了事情啊。

  “四嫂，弟弟真不是故意的，兄弟們今日高興，又是四哥的壽辰，所以多喝了些，不知道各位嫂嫂也準備了的。”

  嫡福晉瞧著四爺醉了，忙吩咐人去將爺送回房間裏。

  “十三弟，今日怎麽喝了這麽些酒？”

  “這，兄弟們高興的。”十三爺外麵還有一茬，急著走了。

  十三爺一走，剛才還醉的不省人事的人，如今就清醒的坐在餐桌前。

  “爺？您這是？”

  “裝的？知曉你們在家裏都準備了，爺若是不裝醉，今日怕是回不來了。十三那廝，盡找爺灌酒。”

  福晉無奈笑了。

  “來，趕緊坐吧。”

  福晉先是招來孩子們，讓給四爺磕頭，之後則是女人們給四爺準備了禮物。

  福晉給爺準備的禮物，是福晉親手做的衣服和鞋子。

  鈕鈷祿氏和耿氏也送的是衣服，輪到錦悅的時候，錦悅直接送了銀票。

  鈕鈷祿氏笑著道：“年姐姐這禮物真是別具一格啊。”

  “我這針線活，哪裏有你們的好，送出去我自己都覺得臉紅。”

  四爺看著那銀票，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而是淡淡的道：“你們都有心了，今日在席間聽各位兄弟們抱怨府上不安寧，如今瞧著你們和睦，爺心裏舒服，一會都有賞。”

  “多謝爺。”

  席間，四爺對誰都淡淡的，沒有特別熱心，也沒有對誰特別的好。

  興致來了，還考校幾個孩子的功課，這一片的歡聲笑語中，讓人挑不出是錯處來。

  宴席散了，四爺留在嫡福晉房間，並沒有去別處。

  她們幾個女人回去，路上都不曾說話，若是以往，因為爺在嫡福晉處歇著，李氏絕對不會放過挖苦年氏的。

  可是今夜爺的平和，讓眾人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鈕鈷祿氏牽著弘曆，李氏身邊有弘時和懷慶，但是耿氏身邊，弘晝卻沒有跟著。

  弘曆突然間問：“額娘，弘晝弟弟不回到耿額娘身邊嗎？”

  就是這麽一句話，讓本來寧靜的氛圍，變得不一樣了。

  耿氏本就落寞的心，也更加淒涼了。

  鈕鈷祿氏也有些莫名其妙。

  錦悅道：“弘曆，弘晝是養在你嫡額娘身邊的，自然不能回來的。”

  耿氏造的孽，自然要耿氏來還。

  她看了一眼耿氏，道：“都是爺的孩子，福晉不會苛待孩子的。”

  苛待了還有理由去訴苦，現在......這日子還是照樣要過的。

  就是她，也是要好好過日子的。

  錦悅也是要好好的過日子的，隻是她與別的女人不一樣，她們是熬日子，而她是真的過日子。

  她一天天的數著，等著去公費旅遊。

  不過這年還是要過的，大戶人家過年，還是很繁瑣的。

  年三十的時候，嫡福晉先領她們進宮給宮裏的女主子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