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地出了禦書房，看著四爺道：“恭喜四爺。”

  四爺已經明白皇阿瑪的決定。

  但是懷慶嫁不嫁人，嫁給誰，他都不會也不敢拒絕。

  但是若是皇阿瑪誤會，那麽絕對是他的失誤。

  不一會，康熙讓四爺進去，四爺進入禦書房就又跪下請罪。

  “皇阿瑪，懷慶不懂規矩，壞了皇阿瑪的謀劃，兒臣沒有盡到勸阻之責，請皇阿瑪責罰。”

  “朕聽說你昨日打了懷慶，可是問出了什麽？”

  “皇上，那孩子是因為皇阿瑪您上次說了讓其勤奮學習，她這次隻顧著表現，年歲小，不知皇阿瑪的謀劃。”

  四爺這話回應的很好。

  雖然打了懷慶，可還是句句維護，畢竟是自己的孩子，且孩子做錯事，還關乎自己的顏麵。

  “老四啊，她雖然是無意，但是博爾濟吉特氏色愣可能有別的意思，若是他執意要娶懷慶，這個事情，你心裏有個底就是。”

  “是。”

  此事對於皇上來說，不是什麽大事。

  “本來你子嗣不多，懷慶又是你唯一成年的女兒，朕不忍心也不想讓她嫁去那麽遠，不過好在你家嫡福晉又生了個女兒，朕也就沒有顧忌了。”

  “多謝皇阿瑪厚愛。”四爺頓了一下，“皇阿瑪，此次聯姻關乎滿蒙和平，兒臣覺得不該讓懷慶過去，大哥家的懷禪，賢惠溫婉，必然能帶動滿蒙和諧，但是懷慶？兒子慚愧，沒有好好教導懷慶，使得她現在目無尊長，不識規矩。”

  康熙認真的看著老四一眼，想要知曉他話中的真假？

  “懷慶現在怎樣了？”

  四爺來的時候，福晉說了句：不大好。

  “這般蠢笨的女兒，本已經命人杖斃，但奈何府上年氏求情，兒臣留著她一條命。”

  為何偏偏提及年氏呢？

  四爺自然是想要康熙想起年氏的好，來化解康熙對他以及懷慶的怨念。

  隨後聽康熙問：“年氏如何了？”

  “皇阿瑪，年氏受了驚嚇。太醫已經診過脈了，並無礙。”

  “那就好。”

  四爺又道：“昨日兒臣瞧見年氏在研究如何能夠讓農作物快速生產的東西，兒臣覺得稀奇，特地回稟給皇阿瑪。”

  這句話，提升了康熙的興致。

  “是什麽東西？”

  “尿素。一種能防止蟲害以及提高花草植物增長的東西，若是研製出來，對我大清確實是一件好事。”

  皇上眸光微微閃爍。

  恍惚看見了些許光芒。

  若是旁人，他不抱希望的，但是年氏？他心中篤定她一定能夠做出來的。

  “具體怎麽用？”

  四爺微愣，道：“此事還隻有理論，不曾實踐。”

  他本意是相讓皇上看在年氏的麵子上，能夠對懷慶從輕發落。

  皇上並沒有打算處置懷慶，一是禦醫說人就差那一口氣了，這樣子的懲罰，已經可以了。二來，和親人選也不是非要懷禪不可的。

  “年氏若是沒事，你讓她進宮來。”

  “是。”

  康熙這邊有了吩咐，德妃那邊也有了動靜，她進禦書房來，直言說懷慶彈奏的曲子是年氏所教的。

  希望皇上能夠懲戒年氏。

  四爺看了眼自家額娘，道：“皇額娘，年氏的琴技並不好，絕對彈不出那般曲藝來。”

  “不可能，懷慶說那曲譜是年氏找給她讓她練習的。”

  皇上也不多說，她道：“德妃，你沒事就先回去吧。”

  “皇上？”

  皇上臉色不甚好。

  他身處皇宮多年，怎麽會不明白，德妃這話的意思。

  這是推卸責任呢。

  若談起這後宮的女人，數德妃最是懂他。

  她心中明白他讓懷禪進宮的意思，如今事情搞砸了，還是被她的親孫女搞砸的，康熙自然不會對孩子們發火，但是這所有的怨恨都會強加在德妃身上。

  德妃也意識這事情，所以就找了個替罪羊。

  其實也不是替罪羊，懷慶那曲目，就是年氏給的。

  ......

  這會錦悅正在家中寫著東西，她的進度有些慢。

  鈕鈷祿氏幾次來她房門前，問綺羅年氏的反應，綺羅隻說是年氏很忙，至於懷慶，她似乎不管了。

  鈕鈷祿氏覺得，年氏不管也好，李氏她們母女，不識好歹。

  嫡福晉幾次去看懷慶，且讓人去打聽了年氏的做派，見年氏連讓人打聽都不曾，看來是真的傷心了。

  她對孩子確實上心，但是孩子那般對她，太傷人了。她沒有追究，已經是對孩子最大的寬恕了。

  “郡主怎麽樣了？”

  “已經上藥了，隻是那屁股上血肉模糊的，真怕會留下疤。”女孩子，這疤痕可是要跟一輩子的。

  “哼，若是不跟一輩子，怎麽能讓她記住教訓。”

  “李氏呢？”

  “哎，都沒怎麽來照顧郡主，隻是讓丫鬟們過來看看。”

  “哼，女兒被也打成這樣，她怕沾她身上，故意避著呢，她鐵定是在抱怨說是年氏教壞了孩子吧。”

  哼，離開了年氏，懷慶就隻有挨打的份。

  “宮裏麵派人來問了嗎？”

  “還沒有。”

  “懷慶闖下此禍，皇額娘又要被人看笑話了。”

  嫡福晉本打算去東跨院看看，可這會兒宮裏麵來了聖旨，說是讓年氏進宮？

  這是？

  嫡福晉有些擔憂，等年氏過來，她親自叮囑道：“年妹妹，進了宮，你小心回話，懷慶已經挨了打，這事情就翻篇了。”

  “你也莫要衝動，傻乎乎的將事情攬在身上。”

  “你也瞧見了，不論你做的再好，李氏也不可能感激你，她隻會埋怨別人將孩子帶壞了。”

  “至於懷慶？哎，你也瞧見了，希望這一次這孩子能夠長記性，日後別胡來。”

  這打了半死了，還不張記性，這孩子日後若是再犯錯，真的不該活著了。

  “是，福晉，我會的。”錦悅其實有些迷茫，問，“福晉可知曉，宮裏麵請我進去做什麽？”

  嫡福晉輕歎一聲。

  “左右不過是懷慶的事情，爺已經進宮請罪了，若是讓你去，可能還是懷慶的事情。不是你親生的女兒，你隻管推脫就是。”

  錦悅明白了。

  進了宮

  錦悅直接被人帶入了禦書房。

  皇上似乎專門等著她呢，剛到了就見四爺從禦書房出來，瞧見了她道：“皇阿瑪傳你是問你昨夜寫的尿素的東西，你好好回應。”

  似乎擔憂她緊張，他又道，“皇阿瑪不會責怪你的，你不要緊張，實話實說就是。”

  “是爺。”

  四爺還有事，就先走了。

  博爾濟吉特氏色楞，他要去跟他好好上上課。

  懷慶這丫頭不是他的良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