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和段延楓沒什麽關係，隻是我覺得我們兩個不合適。”

  “你以後還是不要來找我了，我今天就會把門鎖密碼換了。”

  楚妘做事謹慎小心，就算是三千世界裏，她也不會容忍自己在某個人身上栽了。

  就算他有可能是那人也不行。

  及時止塤是最好的辦法。

  接下來的幾天，黎默果然一如既往乖巧聽她的話，沒有出現在她麵前。

  剛開始楚妘倒是有些萎靡不振，心情壓抑，但她強迫自己驅散消極情緒，生活又恢複了原樣。

  一如往常晚上到酒吧工作。

  蘇酒兒最近忙著處理其他事情，今天是楚妘這個月第一次看見她。

  熟悉的酒吧，熟悉的兩人，喝著熟悉的酒。

  楚妘看了她一眼，開口問：“你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蘇酒兒杏眼眨了下，“都好了，不過我突然發現段延楓是研究所新成員。你們兩個最近還有聯係嗎？”

  “沒有。”

  自從上次碰到段延楓後，楚妘就沒再見過他。

  她隻顧著和黎默的事情，其他人她沒在意。

  “那我舅舅黎默呢？”

  楚妘緘默不語，抿了幾口酒，眼簾輕睫。

  蘇酒兒突然語重心長，壓著聲，靠近她點，囑咐：“你最近這一周千萬不要去找他，要盡可能避免與他見麵。”

  楚妘掀開眼皮，帶著一絲疑惑，“為什麽？”

  蘇酒兒並不知道她和黎默鬧掰了的事情，和她說這話，她倒有些意外。

  “楚寶貝，我和你實話說了吧。這件事情我一直藏在心裏，不敢告訴任何人，但我怕你受傷還是決定告訴你。”

  楚妘望著她，洗耳恭聽。

  “黎默並不是我親舅舅，在他五歲的時候，他爸出了意外去世了，他媽一直認為是黎默導致的，平日對黎默不是打就是罵。”

  “有一天，黎默的媽突然給黎默下安眠藥，打開煤氣罐，拉著黎默自殺。

  之前我爺爺奶奶住在他們家隔壁，想著給他送點吃的，可卻發現他們母子兩躺在地上，窗戶封死了。”

  “爺爺奶奶立馬叫了救護車，隻不過黎默的媽救不回了，黎默救回了。

  他無父無母，因為黎默對其他人都沒什麽好臉色，我爺爺奶奶便讓他做他們的幹兒子。”

  “黎默雖然救回了，可他得了一種怪病，那種病是醫學上首例發生的。間歇性自閉症。”

  楚妘疑惑，“間歇性自閉症？”

  “嗯。我之所以發現，是因為我曾經有一次看到過。那時候我還小，偶然看見他傷害自己的樣子，我嚇得半死。

  因為他看向我的眼神，仿佛像是個從地獄鑽出來的魔鬼。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會害怕他。”

  楚妘抿著唇，口中甘甜的酒突然變得無比苦澀，片響，她問：“是什麽時候犯病？”

  “他犯病都比較有規律，就差不多這幾天吧。和他父母去世時間點差不多。”

  如若楚妘能和黎默在一起，蘇酒兒是由衷開心的，可她也擔心隱瞞著楚妘，楚妘會受傷。

  楚妘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看著大前天黎默給她發的最後一條消息，斂了斂眼色，將手機反扣，塞進包裏。

  好不容易心假意安靜下來，因為蘇酒兒提及黎默的事情她又開始煩躁了。

  年琛來接蘇酒兒後，楚妘喝著酒，越喝越愁，她索性提前回家。

  洗完澡後，她閉著眼，平時嗜睡的她現在卻一點困意都沒有。

  失眠好像從前幾天就開始了，更準確的說，是和黎默鬧掰後她就無精打采了。

  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很討厭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想起上次他發燒都沒有任何人發現，如若現在犯病，他傷害自己，沒人發現……

  後果有多嚴重，楚妘不敢想。

  掙紮好久，楚妘起來換了身衣服，匆忙叫了輛出租車。

  上次她說和他試試，他有帶她到他家吃飯，為了讓她記住密碼，方便來找他，他還特意把他家門鎖密碼改為她的生日。

  她站在門口按了幾分鍾鈴，沒有人應。

  今早楚楓剛剛和楚妘抱怨黎默已經好幾天沒去律所了。

  他這個點應該不會在處理案子。

  再按了下，依舊沒有人應，楚妘直接輸入密碼走了進去。

  房子一片漆黑，一點燈光都沒有。

  楚妘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按著記憶，走進去，打開了客廳的燈，可諾大的一樓都沒有黎默的身影。

  她踱步走上樓梯，還沒走到二樓就聽到了重物摔碎的聲音。

  楚妘加快了腳步，沿著聲音方向，最終透著微弱的光線，看到了房間裏遍體鱗傷，眼神渙戾的黎默。

  他漆黑的瞳孔像是森林野狼之王，黑夜中僅是對視一眼，他似是認出她，別過頭，低著腦袋。

  楚妘走進想要開燈，可她又害怕，怕他更難過。

  剛剛那麽幾秒，她也能看出他並不想讓她看見他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

  將手裏燈關上，楚妘一步一步慢慢朝他走了過去。

  她走一步，他就往後縮一步，直至無路可退，他縮在角落。

  望著地上玻璃渣，房間淩亂的不成樣，楚妘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蹲下來，看著縮成一團的黎默，胸口處像是被人揪住很難受。

  這麽多年他一個人在黑暗中是如何度過的，深淵難熬都是他獨自行駛。

  在來之前，楚妘又給自己心裏建了一道牆，她覺得自己建了如此多阻礙，他不可能全都擊破的。

  可現如今僅僅是這麽看著他，他都不用做任何事情，她已經潰不成軍。

  楚妘手剛剛觸碰至他，黎默整個人就像是觸電了，反應很大，縮著顫抖。

  他不會說出讓她離開他的話，永遠都不會。

  可他無法用這個模樣與她見麵。

  “黎默，是我，楚妘。”

  她的聲音柔情似水，黎默沒有那麽顫栗了，可還是不願意看向她。

  “黎默，乖，你先站起來好嗎？不行的話，抬起頭看著我，好嗎？”

  黎默猶豫片刻，緩緩站起身來，他低頭看著楚妘，聲音沙啞：“我乖了，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