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律師神通廣大，沒人敢得罪他。

  “隻許這麽一晚，明天你就回自己家裏。我說過和你試試看，肯定會的，但你也不要逼我太快做出決定。”

  “好。”

  她的請求他都會答應，隻要站在她身邊的人是他，過程是什麽他都能夠承受。

  黎默平生隻對一人服軟，那人說什麽他都會同意。

  他隻甘願為那人放低姿態，眉眼溫柔。

  如若沒有她，他從未知道他也可以變得如此在乎一個人，可以溫柔至極，可以撒嬌。

  是的。

  他，一個被世界擯棄的人，卑微至塵埃裏的人，也可以有人哄，也可以……被溫柔所待。

  睡覺時候黎默倒是挺安分，胳膊摟著她，不知是生過病的原因還是什麽他很快就睡著了。

  忙了一天，楚妘也進入夢鄉。

  在睡前，楚妘看著黑暗中熟悉的輪廓，輕歎幾息。

  算了。

  就允許他再肆意一次吧。

  *

  年琛和蘇酒兒領證的消息很快傳得人盡皆知，隨即而來的是他們兩個盛世矚目的婚禮。

  蘇酒兒身邊展現在眾人麵前，她的身份也一步接著一步被揭開。

  她忙著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有一段時間沒找楚妘，因此她也不知道楚妘正試著和黎默在一起的消息。

  君鐸律師事務所。

  黎默案子順利解決，便有合夥人主動提出請一部分員工出去團建一下，其中楚楓也包括在裏麵。

  這種事情，黎默都是直接給錢，不會出麵。

  可這一次，他卻給他們提了個團建地點。

  其他人倒無所謂，隻要有吃的就行。

  當天晚上，雲楓酒吧。

  律所人員被服務員帶進包廂，看著空蕩蕩包廂，麵麵相覷，眼神耐人尋味卻都不敢說話。

  畢竟這可是黎律師親自選的地，他們可不能說不好。

  可……不是說全市TOP1的美食嗎？

  難不成是他們孤陋寡聞了？

  TOP1的美食是酒，而不是飯菜？

  正當一群人疑惑時，門口突然走進一個外賣小哥。

  十分鍾後，看著桌子上擺設整齊的一大桌子盒子，盒子上印著的logo他們認識，那是全市最昂貴飯店的標識。

  煞那間，大家都暗自明了。

  原來TOP1美食沒有食言，隻不過不是堂食，是外賣……

  楚楓隻要有吃的他就行，所以他完全不介意，直接熱情招呼大家吃東西。

  說的時候還不忘記附帶一句：“這個酒吧是我姐開的，我也很熟，大家有什麽需要可以和我講呀，今天咱們黎律師買單！”

  眾人團建的熱情並沒有因為一點小插曲而泯滅，相反的，在有KTV的包廂裏，大家一邊吃東西一邊唱歌。

  黎默坐在角落，骨節分明的手正摁著手機，看著聊天頁麵，目不轉睛。

  最中間一直都是［楚妘］，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變成［對方正在輸入］。

  想了半響，黎默揮手輕招了招楚楓。

  他坐姿儒雅端正，聲音不緊不慢：“楚妘今天沒來酒吧？”

  包廂有點吵鬧，楚楓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連忙回：“來了，她在她自己辦公間裏處理事務呢！”

  辦公間？

  黎默每次來酒吧都能夠在吧櫃台看見她，今天看不見他還以為她沒來，倒不知道她還有個酒吧台。

  楚楓看著自家偶像，主動請纓：“黎律師，需要我帶你去嗎？我知道她辦公間的密碼。”

  黎默漆黑的眼睛清冷又孑然，微點頭，應了一聲“好”。

  楚楓將筷子放下，隨手扯張紙巾擦了擦嘴，便帶著黎默從二樓包廂走下去。

  兩人走下樓就站住了腳步，因為楚妘此刻就在吧台坐著姿態慵懶與人喝酒，而那人不是蘇酒兒。

  是一名男人，看模樣年紀比楚妘大個五六歲。

  黎默眸若清潭，目光緊縮在楚妘身上，想著走過去卻被楚楓攔住了。

  “黎律師，我姐她現在應該在忙著，您要不等一下再過去？”

  他舅媽可說了，要盡可能給楚妘製造機會，現在好不容易她自己主動，他才不要去打擾。

  楚楓的話就像是空氣中忽然飄過的一陣輕風，微不足道，不足掛齒，黎默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向楚妘。

  楚楓有種不好的感覺，他連忙追了上去。

  “黎律師！黎律師！你可不能上去啊！”

  走近，黎默黑沉著臉，尚未開口，一旁楚楓捷足先登，驚詫開口了。

  “段哥！”

  “真的是你啊，段哥，好久不見，我是楚楓你還記得嗎？！”

  穿著短袖休閑外套的男人轉過頭，眉眼滯著喜悅，劍眉堅硬，聲音厚磁。

  “記得，小楓子。”

  楚妘很自然的側過頭，看到黎默時她輕佻的嘴角驀地停住。

  此刻還一副……怨婦樣。

  黎默直勾勾望著她，聲音撚著耐人尋味的味道：“不給我介紹介紹？”

  段延楓看向黎默，有絲詫異，但也隻是曇花一現，他立馬露出笑容，對黎默介紹：“你好，我叫段延楓，是楚妘和楚楓小時候的鄰居。”

  黎默目光一點都不願分給別人，他一直注視著楚妘，像是要將她塞進眼裏。

  “……，”默幾秒，楚妘主動介紹黎默，“這位是黎默，他是楚楓的實習律所的合夥人。”

  她的話剛剛落，黎默突然移動視線，雅姿穩態，眉眼不自覺帶著自豪，說：“你好，我是楚妘未過門的媳婦，黎默。”

  楚妘：“……”

  楚楓：“！”

  楚楓猛地眨了好多次眼，瞳孔睜大，瞠目結舌。

  什麽！？未過門的媳婦？！！

  他姐和黎律師什麽時候搞在一起了？！

  他們怎麽能在一起呢？不合理呀……

  不對，要是他姐和黎律師在一起了，那他豈不是變成了黎律師的弟弟，要是這樣子的話，那律所不也成他家的了嗎！

  段延楓低聲笑了下，視線往楚妘，又收回，“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如此受歡迎，身邊從不缺乏示愛的人。”

  楚妘：“……還好。”

  楚妘看向正在幻想自己未來理想生活的楚楓，想著叫他帶段延楓走的，可他那榆木腦袋想明白估計得下星期了。

  因此，楚妘便對段延楓說了句抱歉就扯著黎默到她辦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