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府的車已經停在帥府外，乳母抱著家安去秉明淩允惟，聽聞又是胥武派人來接淩允惟當即明白，從乳母手中抱過家安來走到窗前去，“家安好些時候沒有去看娘親了，想不想娘親呀？”

  “想。娘親，病，病，吃藥……”家安抱著他的脖子喃喃道。

  “對，娘親生病了，家安要多去陪一陪娘親，等娘親病好了，就可以一直和家安住在一起了。”淩允惟微微皺一皺眉抱著家安一邊往外走一邊耐心解釋道。

  他已經很少有這樣的時候了，淩允恪看見還專門駐足親了親家安的小臉，看著淩允惟送了家安上車又回來，淩允恪笑笑道：“二哥有家安倒是知足，就沒想過添一個淩家的孩子？”

  “家安就是淩家的孩子。”淩允惟凜然瞪了他一眼，語氣稍微緩和些許，“你倒是該打算打算自己的事了，至於我，此生再不會有異生之子。”

  淩允恪眸色黯了黯，隨即又一笑遮掩過去，“二哥歇著吧，幾處財報來了，我去看看。”

  “娘親！”

  一聽家安的聲音佟清月額角都有些隱隱作痛，這屋裏已有毓麒毓麟兩個搗亂的還不夠，家安來了隻怕是要翻了天去。家安現在走路已利落不少，都不需人護著他已經跑到跟前，抱著佟清月的腿就要往上爬。

  佟清月手上不得空隻好由著他像隻小猴子似的爬上自己的腿乖乖坐好，眼巴巴地看著正在裝罐的桂花蜜用手指了指，“什麽？什麽？吃。”

  “你個小饞貓，這是桂花蜜，好吃的。”三姨太親昵地捏捏他的小鼻子，把他抱到自己懷中用筷子蘸了一些蜜糖喂到他嘴邊，“小格格，你做的月餅餡兒可要壞在鍋裏了。”

  佟清月驚呼一聲，連忙起身來推著毓麒毓麟走了兩步，“啊，你們兩個快些給我到外麵去玩，都讓你們給阿姊攪和了。”

  滿屋都笑開了，家安坐在三姨太懷中高興的連連拍手，女傭忙上前去幫著她一塊兒把鍋裏的豆沙餡兒盛出來，佟清月獨獨盛出一碗來放在一旁，這才把蜜糖拌進剩下的餡料中。

  三姨太看著她做糕點的手法說不上熟練卻也絕不是生疏，笑吟吟道：“如今真是好，連小格格都能下廚做一兩味糕點了。”

  “是呀，如今挺好的。”佟清月眉眼淺淺地彎起，她的確曾以為自己命不久矣，卻不想這日子慢悠悠地也就這樣過了，既然上天垂憐已經讓她過了那個冬日，那日後年年歲歲，她也還想慢慢走，慢慢看。

  “娘親，娘親，爹爹！”家安含著蜜糖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一時所有人都安靜了，反倒是佟清月淡然地笑了笑，摸摸他的頭輕聲道：“嗯，爹爹，我們給爹爹做月餅，還要給爹爹帶一些桂花蜜回去，好不好呀，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