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阿姊！”

  院裏人還未近就能聽到聲音，佟清月放下手中書卷起身仰頭看去，看清了院徑上來人的模樣立刻笑開了，“毓麒毓麟，快到阿姊這兒來！”

  兩個半大小子一前一後跑過來，眨眼就到了麵前，兩人都還喘著氣咧著嘴笑著倚在她身邊：“阿姊！阿姊想不想我們？”

  “想！”佟清月摸摸兩人的頭，“阿姊想你們得緊。快讓阿姊看看，嗯，高了，也壯了！你們兩個小鬼頭，怎麽一個人過來了，姨娘呢？”

  “在後麵！”

  佟清月撐著桌子起身，這才看見胥武陪著三姨太從小徑那頭走來，伺候的女傭抱來大氅給她披上，扶著她下了亭前石階，三姨太顧不得還有胥武這外男在急急上前幾步，紅著眼睛扶住就要拜倒在地的佟清月哽咽道：“小格格，使不得，使不得啊。格格把您托付給奴才，奴才沒用，讓您受罪了。”

  “姨娘千萬別這樣說，今日一看兩個弟弟都教養的很好，姨娘受辛勞了。清月代爹爹謝過姨娘了。”佟清月轉而又扶住三姨太的手臂往下跪去。

  兩人見麵不免都是泣涕漣漣，胥武在一旁垂手看了一陣，等兩人都哭過後才伸手把佟清月攙起來，“好了，這見上麵是好事情，妹妹不要再哭了，惹得姨娘也跟著落淚。”

  佟清月側過身去擦了擦眼淚又笑笑，“是，怪我了。快，屋裏坐吧。丞瀚，你帶兩位少爺在院裏玩，把置備著除夕放的爆竹拿些出來。”

  “是。”丞瀚上前來微微一頜首，“兩位少爺跟我來吧。”

  兩人都紅著眼眶，胥武看廳裏氣氛壓抑，眼睛微微一轉，“姨娘，你看清月妹妹這樣，像隻小兔子，我看今日也不必安排席麵了，撿上兩根胡蘿卜給她就是了。”

  三姨太被他逗的一笑，佟清月也嗔著瞪了胥武一眼，胥武撫掌笑笑，“好了，我還有事，你們好好聊聊。有事給我打電話。”

  三姨太張了張嘴，佟清月輕輕握住她的手搖搖頭，“沒事兒姨娘，讓他去吧。我日後再找機會謝謝他就是了。”

  三姨太輕輕應了一聲，看著她微微凹陷的兩頰又緊緊皺起眉，“當初您送我們走，我就隱隱覺得不對勁。可我人在老家也聽不到什麽消息說不上什麽話，直到武貝勒來，我才知道，小格格一個人受苦了。”

  “不礙事的。”佟清月淺淺笑著。

  “您跟格格一樣，都要強，小格格，您還記得您出閣前我給您說過，這夫妻過日子，什麽都能要，唯獨這強，要不得。”三姨太抿著嘴道。

  佟清月抬眼看了看頭頂的吊燈眨眨眼睛笑了笑不反駁，姨娘她也並不懂在她和淩允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她隻能憑著她的經驗誠摯地勸告自己這個她視作主子和女兒的年輕人。

  “姨娘。”佟清月挽住她的胳膊把頭枕在她肩膀上親昵地靠過去，“不說這些了。而今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您願意跟我過咱們就住在這兒，您願意一個人住著快活佟府也一直有人打理著您去住就是了。”

  三姨太輕輕拍著她的手，“一家人在一起，住在哪裏都是好的。小格格不嫌棄我這把老骨頭，就讓我跟您住在一起伺候您。”

  佟清月閉上眼睛彎著嘴角輕聲道：“以後不說這種話了，姨娘，我照顧您，我給您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