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香啊。”佟清月一進辦公室董鈺貞便誇張地吸了吸鼻子，“今兒燉的是什麽？”

  佟清月扶著腰在她對麵坐下，放下手裏的食盒笑了笑，“燉了黨參雞湯，特意給你送來。”

  董鈺貞把手邊病曆都推到一邊，支著頭笑了笑道：“真是托了少帥的福，這幾天我都胖了些了。倒是你，每天來來回回跑，當心身體。”

  佟清月抿著嘴笑，縱然對外稱淩允惟還在昏迷，可她每日都親自到醫院來看一看，馮嘯亭攔不住也不敢攔，縱然看的嚴，卻也不是滴水不漏，想要找空子也是能找到的。

  盛好了雞湯遞給董鈺貞，佟清月微微歎了口氣低聲道：“這些天多虧了你，才幫著混進來幾個他從前的部下。”

  那日欒安帶來淩允惟的口信，說是若不答應幫忙，他就做主把騎兵旅那個旅長家的女兒說給家安做媳婦，那孩子滿月酒時董鈺貞見過，長相未免有些太過潦草，想到這兒她便一陣惡寒，搖搖頭把思緒牽回隨口道：“舉手之勞。”

  淩允惟也與佟清月說過是如何威脅董鈺貞的，佟清月當然知道這不過是些玩笑話，董鈺貞怎麽可能就因為這樣荒誕的理由幫忙設局，終究還是要她自己願意才行。

  “馮家老賊一直沒來探望，你們要當心他暗中使絆子。”董鈺貞說起馮嘯亭便沒有了好臉色。

  佟清月低頭微微一笑，“他隻怕如今有些焦頭爛額了。軟禁馮程後便隻能事事親力親為，隻是沒了冠冕堂皇的借口，淩家的部將允惟的親信也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他高估了自己那所謂開山元勳在軍中的地位了。”

  董鈺貞握著勺子的手一頓，“軟禁？”

  佟清月意識到自己嘴快說漏了嘴抿著嘴微微皺起眉，猶豫了一下接著道：“嗯，我也是聽人說的，馮程接連幾日喝得酩酊大醉回家，馮嘯亭可能忌憚他心中對你的情意，便將他禁足在府中。”

  情意，董鈺貞冷笑一聲，“他那夜毫不猶豫寫下和離書時的情意嗎？和離和離，兩人協定謂之和，他甚至都不願回頭看我一眼，這樣的情意也能讓馮嘯亭忌憚？”

  “他心中對你是有情的。”佟清月思襯片刻也隻能這樣說，無論如何，如今董鈺貞與馮家已經撕破了臉，隻要馮嘯亭還活著一日她就回不去馮家，那兩相糾纏最終受罪的還是她。

  董鈺貞搖搖頭，“別說了，再說就惡心了。行了，去看你家少帥吧，別守著我了。”

  佟清月嗔瞪了她一眼，笑得眉眼彎彎地提起食盒扶著腰走出去，門口衛兵緊跟著她離開，董鈺貞望著她在幾個衛兵間蹣跚而瘦削的背影眉緊緊打了個結，這一切，究竟什麽時候能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