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酒會前期籌備時佟清月害喜正是厲害便也沒有插手，托付了董鈺貞來協理諸事，既是她如今真的隻信任這一人，也是給馮家再抬幾分麵子，好叫所有人知道馮家與帥府親厚。

  那些時興的禮服是穿不了了，佟清月有些說不出的委屈，雖說知道這是必然要經曆的，卻也不想蓬頭垢麵地站在他的身邊。

  好在淩允惟一早叫淮遠最好的裁縫照著她的身量趕製了幾身旗袍，領口袖口都滾了一圈風毛，既顯華貴又有幾分嬌俏在其中。

  “你瞧，如今我這腰身也粗了，模樣也不好看了。”佟清月在西洋鏡前轉過身來看著淩允惟撇了撇嘴。

  淩允惟本隨意屈了一條腿坐在一旁小榻上看電文，聞聲抬眼看去，她穿旗袍是比穿西洋裙子時添了幾年歲數，卻襯得如今她稍微豐腴了些的身子有淡淡溫婉暖意，不似從前風都吹得跑的樣子。

  “來。”淩允惟把電文放在一旁，坐起身朝她伸出手，牽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靠近了些貼在她耳邊輕聲道，“夫人天仙般的樣貌，怎麽會不好看？”

  佟清月紅了兩頰，扭過身子避開他，“你如今說這起子謊話唬我是越發的嫻熟了，就不知還唬了我什麽。”

  淩允惟輕笑出聲，擁著她把下巴枕在她肩窩裏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淡淡的一股子香味，“這話真的不能再真了，你卻說我唬你。我的清月不論到什麽時候，都是我眼中天仙般的人兒。”

  佟清月嘴角高高揚了起來，低頭握著他覆在自己小腹上的手輕輕摩挲著，淩震南的事她沒有同他說，哪怕隻是有一線可能破壞如今平靜的事，她都會極力擋出去的。

  “過兩日我想去學校看一看，有些日子沒去了，馬上學生就要放假了，我得去瞧瞧。最近身上也沒有那般難受了，年前還要打點手上的鋪子莊園一應產業，好在父親將這些東西交的早，他這一病我也能應付。”佟清月突然想起這些事，窩在他懷中喃喃道，各處的大掌櫃從她接手時就給立了規矩的，旁人看她溫婉，總以為她是好欺負的，手下人若是也這麽看，那便是要出事。

  淩允惟在她眸側輕輕吻了一下，“我陪你一起？”

  佟清月隻是笑，可話裏又帶著隱隱的刺：“少帥而今忙得連好好吃午飯的時間都沒有了，還要陪我？”

  淩允惟有些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你怎麽知道，又是欒安這個生事精告訴你的？”

  “你別什麽事兒都推給欒安，他同我說還不是擔心你累垮了身子？”佟清月微微板起臉轉過身看著他，“軍部事多，我不要你陪我，隻要你好好吃飯就行。”

  她偶爾這樣板著臉說話，就像是乳虎一般，不見幾分怒意，倒是奶凶嬌憨，淩允惟一口應下，把人重新攬回懷中，就這樣擁著她繼續看放在一旁的電報。

  想起偶爾在辦公室累極時，他也會胡亂想想，若是日日都能這樣抱著在自己懷中淺眠的人兒批閱電文，想必那些枯燥惱人的混賬官話也會生動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