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鈺貞抱著家安在門口迎這夫妻二人，瞧著已然穿上大衣的佟清月咂咂舌歎道：“你這是什麽季節，而今淮遠還沒有冷到這個地步吧。”

  “我就是想問問你她這些天畏寒是怎麽回事？”淩允惟聞言也皺起了眉，他便是覺得她這些天有些不對勁。

  佟清月勉強彎了彎嘴角，挽了她稍微靠近了些輕聲道：“那次有孕顧不上，這次不知怎麽，身上冷得很。”

  董鈺貞看淩允惟那眉皺的能擠死幾隻蒼蠅便笑了，隻說每人懷相不同，畏寒怕冷也是有的，堂堂大帥府連少帥夫人這點子炭總供得起吧。

  身上的變化佟清月到底也不好意思當著淩允惟的麵說，輕輕拽了拽董鈺貞的袖子，都是女人董鈺貞了然，掩嘴笑了笑，“少帥，你和程郎去見見父親吧，女人家的體己話哪能叫你們聽去了。”

  後院裏馮嘯亭正慢條斯理地打著五禽戲，淩允惟負手站在廊下看了半晌，直到老人慢慢收勢他才拍了拍手，“馮帥精神矍鑠，風采不減當年。”

  馮嘯亭挽了挽袖子低頭一笑，在石桌邊坐下一手撐著膝蓋一手拿起紫砂茶壺仰頭喝了兩口，手裏盤著茶壺不語。

  淩允惟從廊下走出，在馮嘯亭麵前站定微微鞠躬，“馮帥。”

  “少帥，別再這樣叫了。”馮嘯亭拍了拍膝蓋，喟歎一聲，“大哥突然生病讓我也感受到自己老了，這世道，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什麽時候可以讓我去見一見大哥，我放心不下啊。”

  淩允惟並未直起腰，隻是保持這樣的姿勢道：“父帥乍病，如今府中也是不安，等他情況穩定，一定讓馮帥去好好同他說說話。隻是軍中不穩，還請馮帥不要推辭。馮叔，拜托。”

  馮嘯亭沉哼一聲，慢慢站起身來，目光落在淩允惟軍裝胸前的金屬飾物上，抬手為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歪了的配飾，繼而拍了拍他的肩，“有叔在，放手去做吧。”

  董鈺貞摸了摸佟清月尚且平坦的肚子抬頭笑了笑，微微咬著下唇道：“你想要個女兒還是兒子？”

  “都好。”佟清月手撐在身後彎起嘴角，“女兒貼心，兒子……倒可以同家安做個伴兒。”

  董鈺貞撇撇嘴，眨眨眼睛又笑了，“若是個女兒，不如給我們家安做媳婦，你我兩家親上加親，做個親家吧。至少我日後這做婆婆是斷斷不能欺負了你家女兒去。”

  佟清月輕哼了一聲，嘴角卻又彎了起來，若是一個小姑娘，能長的像他和她，會牽著她的手在花園裏撲蝶，會被他護在懷中騎馬，那想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董鈺貞從一旁盒子裏拿出一遝藥方，“我學的是西醫，安胎固本的方子都是城中最好的大夫開的，你拿回去看看。再一個，這次可不許像上回那樣費心勞神了，一定好好養著。”

  佟清月嘴角笑意緩緩褪去，低頭默然點點頭，董鈺貞微微歎了口氣握上她的手好言勸她務必不要聽了外麵的風聲，至少她相信無論如何淩允惟都是會護住她的。

  “你記著，萬事周全不了所有人，那便隻能先周全自己了。”董鈺貞懇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