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您何必經常往學校裏跑，不是有校委會那些做事的人嗎？”點墨跟在佟清月身側不解地問道。

  佟清月嘴角彎了彎，目光隨著身側兩個抱著書結伴往教學樓裏走的女生而去，“點墨，你看她們，她們讀過書，不拘泥舊禮，不墨守陳規，多美好。”

  她們也會從事工作，她們也會自由戀愛，總之，她曾經奮力爭取的，於她們而言都將會輕易得到。

  這便是她在深宅大院中的一點聊慰了。

  走過教學樓便是一處花園，十來個學生像是在討論什麽，佟清月在角落裏的長椅上坐下，往下拉了拉帽子留心聽著幾步遠處學生的動靜。

  說的也就是學生間盛行的那些話，佟清月不是不知道那些想法，隻不過親身聽到的總是不一樣。

  點墨聽得火起，輕聲喚道：“格格！”

  佟清月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動怒，起身來從花園一側悄聲退了出去，等到了無人的地方她才挽過點墨的手笑道：“點墨，他們都是正年輕的學生，說些酸話發表些意見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我若以校董身份強迫他們閉口不言，情緒在心中積聚，終有一天，會成大患。”

  “可宣之於口就安全了嗎？”

  佟清月低頭嘴角微微放下些許，“點墨，你說，他們說錯了嗎？”

  連年混戰，苛捐雜稅，民不聊生，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少數人的權欲作祟，學生們的話並沒有錯。

  可學生們並不知道，持槍的人當初隻有拿起槍才能活下去，當生計得到了保證再想要放下槍，所麵臨的就是死亡，所以即使他們累了倦了，也停不下來。

  持槍的人又有錯嗎？

  “格格？”

  佟清月回過神，彎起嘴角把麵上情緒掩飾過去，“走吧，我們去同李校長說一說就回去吧，允惟不在，我們還是不要在外多停留了。”

  車開進祺園王媽媽就迎了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張請柬狀的東西，“格格回來了，這是今日有人送來的。”

  佟清月翻開封麵上的鳶尾花狀的折扣，娟秀的筆記寫著紅鬃烈馬幾個字，時間是三日之後，而落款是念奴嬌。

  “送請柬來的人說也給大少奶奶送了一份，請格格務必賞光。”王媽媽接過佟清月的外衫拍打平整隨口道。

  佟清月合上請柬微微皺起眉，念奴嬌，她的確說過要請她看一出戲，可為什麽要特意強調沈璧君也會去呢。

  “收起來吧，點墨，提前備下打賞的碎銀子，三日後我們去看念老板的戲。”佟清月把請柬遞給點墨，左右看看又皺起眉，“嗯？常媽媽呢？”

  王媽媽把提前做好的糕點端上桌來道：“哦，常婆子說家中丈夫得了急病告假回去照顧了。”

  佟清月拈起一塊糕點咬下一半來點點頭，“那就叫她不必著急來做事，我身邊有點墨伺候著不需要太多的人。”

  “誒，格格晚上想吃什麽，老太婆我去做。”

  佟清月揉了揉眉心沉沉歎了口氣，“允惟不在，我隻想吃些清淡的，你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