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軍代表離開淮遠時楚徽然點名要佟清月和淩允恪一起去送她，月台上楚徽然看著佟清月笑了笑，主動張開手：“夫人……不，佟清月，我們有緣再見，希望你能來贏越做客。”

  佟清月抱了抱她，“好，我們會再見的。”

  楚徽然鬆開她又扭過身子看著淩允恪，同樣張開雙臂，“三少爺，認識你很開心。我們還會再見的。”

  “好。”

  淩允恪上前一步正要回抱住她，楚徽然卻突然踮起腳在他臉側飛快啄了一下，幹脆利落地轉身走進車廂裏去了。

  佟清月輕咳了一聲別過頭去偷偷彎起了嘴角，輕輕拍了拍淩允恪的肩道：“學校還有事，我便先走了。”

  她語氣中的意味深長和笑意淩允恪怎麽會聽不出來，他轉過身扯出一個笑容微微頜首道：“二嫂慢走。”

  車停在明月樓門口，沒費吹灰之力上了二樓，念奴嬌懶懶地從床上坐起來，順手從一旁桌上摸起煙叼在嘴中，瞥了淩允恪一眼道：“你的楚小姐呢？”

  “你吃醋了？”淩允恪在床邊坐下，“回贏越了。”

  念奴嬌輕哼了一聲，手指在他臉側輕輕抹了一下便沾染上一點緋紅色，啐掉嘴裏的煙把手指放進嘴裏一吮，嬌笑吟吟道：“三少爺豔福不淺。”

  淩允恪垂眸盯著她，念奴嬌笑意更甚，“三少爺，你不會真的愛上那位楚小姐了吧？”

  “你怕失去我？”

  念奴嬌眼皮耷拉下幾分，遮掩下眼中的情緒，冷笑一聲道：“我有什麽可怕的。三少爺的愛，可是要害的人家姑娘家破人亡的。瞧瞧大少奶奶，再瞧瞧二少奶奶，嘖，你們淩家可真是門檻太高，得死個爹爹才進的去。”

  淩允恪眼中笑意驟然沉下，淺淺蹙起眉微微後仰著頭與念奴嬌那張不著粉黛依舊美豔的臉拉開些距離：“你是不是聽見了什麽？”

  “淮軍掌有江南半壁，卻無法控製百姓心中的猜疑。若是一位少奶奶便也算了，偏偏……說是偶然，三少爺信嗎？”念奴嬌輕哼一聲，隨手把絲巾扔到淩允恪懷中，“擦擦臉上的口脂吧。”

  淩允恪眉皺的更深，眼睛微微眯起轉過頭去盯著窗外天空中翻騰的雲海，這天，像是要下雨了。

  “三少爺……”

  “管好你的嘴。”淩允恪站起身來，拽了一下西裝外套從包裏摸出那朵絹花俯身給她簪在耳邊，“念老板的嗓子江南一絕，我不希望有一天這把嗓子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念奴嬌從被子上撿起煙，叼在嘴中緩緩轉過頭盯著鏡子裏的自己鬢邊那朵血紅色絹花眸光中思緒萬千翻湧。

  手中來回把玩的打火機按鈕按下又鬆開，遲遲沒有點燃嘴裏的煙，她知道，如今她在江南還有立身之所，全仰仗這副嗓子了。

  沒了嗓子，她也就沒有了利用的價值。

  她早就應該明白，他是沒有心的。

  淩家的男人，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