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回到舞池邊的小桌前坐下，楚徽然和淩允恪也跟了過來，舞池上的霓虹彩燈照在楚徽然胸口前鑽石吊墜上反射出的光刺的佟清月眼暈，又不便扭頭不看，隻能勉強牽起笑容心中暗怪淩允恪這魅力不夠招架不住這位三小姐。

  “淩少帥從前登報的照片皆是軍服戎裝，今日看你穿燕尾服也別有氣勢。不知可否邀請淩少帥跳一支舞？”楚徽然生的很美，洋洋得意地抬著下巴瞥了佟清月一眼，又盯著淩允惟道。

  淩允惟低頭嘴角微微一牽，抬頭時又不見任何笑意：“抱歉。”

  楚徽然沒有想到淩允惟會拒絕，杏眸一瞪：“少帥就是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嗎？按照禮儀，男士是不能拒絕女士的邀約的。”

  “那是西洋的規矩，此處是我淮軍大帥府，就有我的規矩。”淩允惟牽住佟清月的手抬眼瞥了楚徽然一眼，“我的規矩便是隻與我夫人跳第一支舞。”

  楚徽然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冷哼一聲道：“我從前怎麽從未聽說過少帥有這樣的規矩？”

  淩允惟神色自然地點點頭，“嗯，今日剛立的。”

  淩允恪看夠了熱鬧，放下手中的酒杯，對著楚徽然道：“這位美麗的小姐，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通常一個舞伴隻跳一支舞，怎麽，三少爺也有自己的規矩？”楚徽然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銀牙道。

  淩允恪抬起頭來抿嘴一笑，“不知小姐芳名？初見小姐，甚為驚豔，在下淩允恪，鬥膽請小姐跳一支舞。”

  楚徽然一怔，隨即彎起了嘴角，眼角掃了一眼淩允惟夫婦，挽著淩允恪昂著頭再一次進入舞池。

  佟清月啞然失笑，淩允惟也望著淩允恪的背影無奈地牽了牽嘴角，看來他的風流也不是毫無益處的。

  “胥武在那邊，要去打個招呼嗎？”淩允惟掃了一圈廳中眾人，看見吧台邊坐著的胥武微微挑起眉。

  兩人站起身，佟清月瞥見角落裏桌邊的念奴嬌猶豫了片刻，從淩允惟臂彎裏抽出手，“你先去，我待會兒過來。”

  念奴嬌支著頭望著佟清月行到她麵前，放下手中酒杯嬌笑著眨眨眼睛：“二少奶奶真有當家風範，這是來招呼我這個不速之客了？”

  “你是三弟的客人，怎會是不速之客。”佟清月瞥了一眼她對麵空蕩蕩的桌麵坐下，目光在舞池中找到淩允恪，“不過，今日三弟恐怕要冷落你這位貴客了。”

  念奴嬌低頭促笑一聲，盯著手指上鮮紅的丹寇道：“二少奶奶不必這般，少帥覺得我魅惑三少爺用心不純，可您瞧瞧，三少爺是我這等能耐的人能魅惑得住的嗎？”

  佟清月自問絕不是為了嘲她而來，聽她這麽說卻是一愣，念奴嬌笑意更甚，如絲眸光在淩允惟淩允恪兩兄弟身上來回流轉，貼近了佟清月些道：“淩家的男人都是要做大事的人，我不配。”

  佟清月仰起頭看著她眼角位置的一處輕佻，微微抿起嘴角：“念老板既然知道，何必不肯放過自己？”

  念奴嬌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喝下杯子裏僅剩的一點酒彎起嘴角笑了，不是戲台上風情萬種的笑，而是帶著眼底薄涼的笑：“曲有誤周郎顧，一見周郎終身誤。”

  佟清月一怔，念奴嬌已經站起身來微微頜首，而後頭也不回地從一室熱鬧中走進洋樓外夜的沉靜中。

  反射著五彩燈光的玻璃門一開一合，便是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