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路軍與中路軍進展順利，唯有夏冉的西路軍在綴禹遲遲沒有進展，佟清月聽說後本以為淩允惟會親自前往綴禹督陣，卻不想他隻是淡漠地盯著麵前的地圖開口。

  說，人這一生不可能趕上所有的熱鬧，他要學會在一旁看熱鬧。

  佟清月聞言不語，隻是低頭在書桌上翻到自己的公文抱著去窗邊的小茶幾上，她亦不是無心，隻是奈何那些持刀行凶者無心，逼得她隻能冷眼旁觀這一切。

  若是旁人，她興許會勸一勸，可夏冉，她不會。

  永遠不會。

  董鈺貞生產那日十分凶險，折騰了一天一夜才產下一個男孩兒，連帶著佟清月都跟著在一旁出了一身大汗，直到抱著那繈褓手還微微發抖。

  馮程隻看了孩子一眼便放心地去守著妻子，淩允惟托著佟清月的手肘幫她把孩子抱得穩些，垂首看著那通身還泛紅的小家夥嘴角牽了牽，“有些像馮程。”

  佟清月喚來乳母讓她把孩子抱下去，這才鬆了一口氣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屏風後隱約的人影輕聲道：“如今這夫婦二人隻怕眼睛裏是看不見你我了，我們還是莫在這兒礙事，過些日子再來探望吧。”

  她也累了一天，還在車上便支撐不住軟綿綿地倚在淩允惟肩上，像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似的。

  淩允惟順手摘下軍服肩上的配飾，手扣在她腰間輕輕拍著，他今日得見這場麵竟有些後怕，若是那個孩子還在，他的清月也要吃這樣一番苦頭，她能否受的住。

  “少帥，今日作戰廳來問，綴禹一線是否做些調整？”欒安抬頭看著鏡中照著的兩人自覺壓低了聲音。

  淩允惟手輕輕攏在佟清月耳朵邊，思襯片刻抬眼眸光一凜：“調夏冉的殘軍敗將回來吧，我也是高估他了。”

  欒安應了一聲後便不再開口，隻安靜開車。

  佟清月似乎習慣腰間有節奏的輕拍，車停下後淩允惟手剛剛動了一下，她便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扭頭往他胸前靠了靠。

  淩允惟垂目看著她小孩子般嬌憨的模樣嘴角動了動，示意欒安和點墨先走。

  當車裏隻剩下兩人，淩允惟緊繃的神經漸趨柔和，低頭把唇印在佟清月額上，嗅著她發間的味道嘴角翹了起來。

  偌大一個淮遠，竟隻有這小小的汽車裏他與她才能有片刻的寧靜。

  佟清月嚶嚀一聲抬手勾住他的脖子，顫顫巍巍地掙開眼睛眯起來盯著淩允惟，“怎麽不叫醒我？”

  “見你累壞了，不忍心。”淩允惟收緊了扣在她腰間的手，“過兩天，我可能要去前線看一看。”

  “三弟不是去了嗎？”佟清月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手下意識收的有多緊，聲音中混雜著慵懶和擔心。

  淩允惟抵著她的額彎了彎嘴角，輕聲哄著：“隻是去看一看，不會再像在堰清那樣了，放心。”

  佟清月低下頭甕聲甕氣地應了一聲，點點頭下巴在他肩窩處磕了一下，“那你早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