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程在軍部大樓樓下來回踱著步，見熟悉的車牌到了麵前快步迎了上去，把手中的文件遞到剛剛下車的淩允惟手中：“擬訂的對桂作戰計劃，抓緊看一眼，老帥們和各師團長都在了。”

  “這是你們作戰廳擬訂的？我看你是在家把腦子閑壞了！”淩允惟眸光一沉，瞥了一眼馮程把文件夾拍到他胸前，“胡鬧！”

  馮程加快了腳步攆了上去，也不管他全然黑了的臉竹筒倒豆子似的道：“你便也算了吧，真以為你停職兩月作戰廳還是你在時的作戰廳嗎！這是多少雙眼睛盯著的地方，又豈是我一人能守住的。”

  淩允惟聞言腳步頓了一下，側頭看著他眸色凜然道：“我今日來，是喝茶來了嗎？”

  馮程嘴角微微一彎，立定敬禮，“少帥，大帥在議事廳等您。”

  議事廳大門打開，眾人目光隨聲而去落在闊步走進的淩允惟身上，屋裏的人不常見他常服的樣子，隻覺似乎不再那樣凜厲逼人了。

  淩允惟在桌子另一頭站定，先對著夏冉微微頜首，又瞥了淩震南手邊坐著的淩允恪一眼，這才麵對著淩震南道：“父帥。”

  “談談你對伐桂作戰的想法。”淩震南背靠著椅背沉聲道。

  馮程遞過指揮棒去，淩允惟接過來穩穩握在手中，轉過身掃視一眼懸掛著的巨幅地圖，指揮棒徑直落在桂軍老巢桂安的圖標上，沉聲道：“桂安偏居在江南一隅，其間桂軍依托地形橫向構造了三道防線，綴禹清川一線、烽綺東旭一線以及最後的川康景橋一線。”

  淩允恪的目光跟隨著淩允惟手中的指揮棒不停在地圖上移動，手裏的作戰計劃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合上了。

  他眼看著幾位老帥左右低聲交換著意見，適才的不悅哪裏還看得出半分，到底二哥掌軍多年，他們還是信得過他的。

  淩允恪微微一怔，淩允惟已經重新負手在桌前站定，“此次伐桂，便是我軍吞並江南的第一步。阻我者，必伐之！”

  淩震南沉哼一聲，點了點頭起身道：“好了，這裏就交給你了。”

  “大哥？”馮嘯亭起身攔了他一步，壓低了聲音道，“這……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啊。”

  淩震南垂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越過他快速掃視一圈會議室中的人，輕咳了一聲道：“老二是淮軍的少帥，替我指揮也不是第一回了。行了，繼續吧。”

  “誒。”馮嘯亭笑嗬嗬地躬身應了一聲。

  淩允惟走到原本淩震南的位置上站定，帶著刀子的目光從在場每個人臉上掃過，兩個月前就在一牆之隔的會議室內，他通電下野，而今是該拿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了。

  “諸位都是熟人，時間緊迫客氣話我就不說了。第七、第九師團組成東路軍，由馮帥統領，沿淮川鐵路一線出擊。第八、第十二師團組成西路軍，由夏帥統領，晝伏夜行，三日之內趕到綴禹周圍，與東路軍同時發起進攻。第四、第六、第十師團組成中路軍，由我親自指揮，正麵攻擊各軍事重鎮。延誤軍機者，軍法從事！”淩允惟抽出手槍重重拍在桌上，沉聲道。

  眾人起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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