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在身邊呼嘯而過帶起的淩厲氣刀和巨大的聲響震的人心尖尖都在顫，欒安扶了佟清月起身彎腰伏首往船艙裏進。

  “起來，走。”佟清月餘光瞥見趴在地上的常虹衣，再看同淩允惟一起的胥武，也顧不得太多順手拽起她衣角拖著就往船艙裏走。

  欒安咬著換下來的彈夾順手把新彈夾推進槍裏，再一回頭佟清月已經從手包裏拿了槍出來，“夫人，您……”

  “去吧，去幫允惟。”佟清月拉開保險眸光一凜，“想要我的命，恐怕也沒有那麽容易。”

  點墨推了欒安出去，趕緊又把麵前的桌子屏風什麽的都堆在佟清月麵前，佟清月一手她拉到自己身邊握緊了手裏的槍。

  外麵槍聲大作，佟清月咽了咽口水偷偷數著槍響了多少聲，便是每響一聲她心便懸了一分，他們都是隻帶了隨身配槍，隻怕撐不了多久就會……

  旁邊猝不及防伸出一雙手緊緊握住她持槍的手腕向一旁掰去，佟清月回過神見是常虹衣一時也是怒了，先是顧不得什麽一腳踹在了她小腹上逼得她吃痛收了手，而後反手便是一耳光印在她臉上。

  這女人嫉妒的發了狂，竟想趁著這個機會對她下手。

  “常虹衣你是不是有病？”佟清月甩了甩手皺著眉厲聲喝道，“我對你一忍再忍，你當我是好拿捏的嗎！”

  常虹衣一個踉蹌勉強扶住一旁的桌子站定，猛地抬頭看著佟清月紅著眼睛咬牙道：“是你毀了我的一生，我容不得你！”

  佟清月冷笑一聲從發中木簪裏抽出短刃，寒光一凜支在她頸間逼著她貼到身後柱子上動彈不得。

  “你怕是會錯了意。且不說如今是不是你容不容得下我的問題，你步步踏錯與我可有半分幹係？路是你自己選的，事兒也是你自己做的，這髒水你潑不到我身上來！”佟清月手稍微一用力隻見白皙的皮膚上顆顆血珠滾了出來。

  “你不敢殺我，你不敢！我是貝勒爺的夫人！”常虹衣嚇得體如抖篩，卻還要裝出一副強硬的樣子來。

  佟清月突然心生出無盡的憐憫，隻覺得眼前看見的是比腳下螻蟻更生悲哀卑淺的人，宛如風草又比菟絲更甚，年年歲歲的靠取悅枕邊的男人過活。

  隻是……她這枕邊的人卻不知是不是她的良人。

  佟清月收了刀冷眼看著癱軟倚在柱子上的人，“你說得對，你已經是貝勒府的女主人了。所以胥武哥哥的家事，還讓他自己來解決吧。”

  外麵槍聲也停了，感受著船往回劃去佟清月順手把短刃插回木簪中，回身在一旁坐下，再不看常虹衣一眼。

  “格格。”點墨有些不甘。

  “不許多嘴！”佟清月眸光一凜，鮮少見她對點墨如此嚴厲。

  這些日子胥武做的滴水不漏，她看不出他究竟心意幾何，此刻她若貿然下手，難保不會讓之前的許多努力付之東流。

  不就是想要她的命嗎，她容得下。

  隻是胥武容不容得下，她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