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清一戰，少帥將我這小小貝勒府變成了桂軍的焦點，叫我有些應接不暇啊。”胥武哂笑一聲道。

  淩允惟眸光微眯，嘴角緊繃著抬眸看著他，“貝勒謙虛了。桂軍的半壁江山財權握在貝勒手中，穹頂之上自然惹人注意。隻是，惹人注意也是惹人打你的主意。”

  胥武笑意不減，毫不避讓地對上淩允惟看來的目光：“少帥不是在打我的主意？”

  淩允惟淡然頜首，“是。”

  這樣的坦然倒讓胥武有些微詫異，回過神來放聲大笑道：“少帥做人一貫如此坦誠嗎？大可沒有這個必要吧。”

  “貝勒既帶我到此處，總不會還認為我此行隻是來恭賀貝勒新婚的吧？”淩允惟喝盡杯中酒微微側目道。

  胥武長吐出一口氣，扭頭挑眉抬眼道：“那你就不怕我已經做出了選擇？”

  “那你還帶我到這兒做什麽？”淩允惟反問。

  胥武眼中的笑意慢慢褪下，映著燈光晦明不定，沉聲道：“那我選淮軍對我有什麽好處？我是商人，無利不起早。”

  “我不知淮軍能否給你比桂軍更為豐厚的利益，也不知淮軍給的能否合你心意，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淩允惟頓了頓，抬眼唇角微彎，“再多的利益，於這亂世之中也得有命花才行。”

  點墨在屋外來回踱著步不住地張望著回門處，一抹玄色剛與夜色分離開她便快步迎上去，“少帥您可回來了，格格多吃了兩杯酒現下醉著誰都不讓進，這……”

  淩允惟懶懶垂眸嘴角彎了彎，把隨手拎著的外套遞給她，“可是生我的氣了？”

  點墨為難地點點頭，“您可快些的吧。”

  聽見門響聲伏在床上的佟清月坐起身來，兩頰霞雲浮起眼眸中泛著酒氣甚是嬌俏，雖不說話卻是嗔目直勾勾地盯著進來的人，若是今日說不清楚那燕嬉樓中的事，她可不依。

  她平日裏飲酒都極有分寸從不曾見她這樣，淩允惟揪鬆了領帶低頭看著她泛紅的臉嘴角笑意更甚，“我今兒學了一句打油詩，夫人可有興趣一聽？”

  “什麽詩？”佟清月話剛一問出口便隻剩滿心後悔，說好她要好好盤問的呢。

  淩允惟取下領帶隨手拋在腳邊，在她身邊坐下微微挑眉，“出門諸事皆交付，柴米油鹽醬與茶。”

  柴米油鹽醬醋茶，柴米油鹽醬與茶，隻剩醋……佟清月雖是醉著思維倒還靈敏，猛地轉過頭撅著嘴嗔道：“我才沒有吃醋。”

  淩允惟顯然不信，微微傾身貼近了些，“真沒有？”

  “你走開。”佟清月隻覺得兩頰燙的厲害，“去洗幹淨了你身上那些煙花女人的味道再上我的床來，我可聞不慣那些醃臢氣味。”

  “那夫人自己聞一聞，有沒有那些胭脂俗粉的味道？”淩允惟隨手一帶便把人拉到自己懷中，呼吸相融之間都是淡淡酒香混著暖意。

  佟清月羞惱著一口輕輕咬在他下頷上，紅著眼眶緊緊盯著他情愛翻湧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不喜歡你去那些地方。”

  “那日後就不去。”淩允惟騰出一隻手慢條斯理地在她唇角摩挲而過，“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