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和夫人回來了！”聽見車聲康銘把擦手的帕子揣進褲兜裏迎出去，招呼著衛隊士兵把備好的焰火搬出來放在庭院開闊處。

  欒安和點墨也去幫忙布置，淩允惟牽著佟清月站在一邊，燈光一晃康銘臉側幾滴幹涸的血紅色吸引了他的注意，輕咳了一聲道：“清月，你先把歲禮給大夥兒分了，我有一個電話要打，一會兒下來陪你放焰火。”

  “好。”佟清月小臉縮在兜帽中笑的見牙不見眼。

  淩允惟瞥了康銘一眼，轉身向洋樓裏走去，康銘會意拉過幾個士兵擋在自己麵前，確定佟清月沒有發覺後快步跟上了淩允惟。

  兩人從後廳出了洋樓，康銘領著淩允惟往後花園深處的花匠房裏走去，這樣一個小屋子掩在花木之後，若不是之前熟悉隻怕很難找到。

  小屋裏的擺設已經大變了樣子，淩允惟隨手拉過一個椅子坐下，俯身將手撐在膝上凜然抬眼看著架子上被五花大綁低垂著頭昏迷的男人，康銘掩上門道：“找了這麽多天，終於找到了。”

  “說什麽了？”淩允惟捏著手指關節寒聲問道。

  康銘舔了舔唇，為難道：“少帥恕罪，還沒有問出來什麽，骨頭挺硬的。”

  淩允惟低下頭冷笑一聲，“潑醒。”

  三九天雪融了的水一瓢潑上去男人打了個寒顫咳嗽著清醒過來，眼皮上幹涸的血模糊了他的視線，艱難掙開眼睛看清麵前坐著的人他眼中的亮光黯了黯，喃喃道：“少帥。”

  淩允惟摸過一把小巧的刀在手指上輕輕按了按，滿意地抬起頭看著男人，嘴角緊繃著，“聽說你骨頭很硬？”

  男人低垂著頭沒有說話，淩允惟眉頭一皺一鬆之間那把刀已經插在了男人的手臂上，血濺在他臉上更襯得眼力殺氣騰騰：“可是我覺得，骨頭硬是因為沒有被足夠硬的刀子考驗過。”

  康銘拿起桌上另一把小刀遞到淩允惟手中，淩允惟眼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起伏，隻拿著刀輕輕在男人手臂上蹭了蹭，鋒利的刀刃在皮膚摩挲而過的感覺足以折磨死任何一個意誌堅定的戰士。

  當男人的意誌還沒能戰勝這駭人的折磨時劇烈的疼痛再一次從手臂傳來，淩允惟漠然收回自己的目光，“我隻問一遍，誰指使你的？”

  “是……是……祝長官。”

  “祝卓宏？”

  男人頹然低下頭，“是的。”

  淩允惟接過康銘遞來的幹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血，得到想要的答案後他眼中又成了波瀾不驚的深潭，“別讓他死了。”

  一門之隔屋外隻有雪後清新的空氣，淩允惟長舒了一口氣從屋內渾濁的血腥中抽身出來，側目對跟出來的康銘道：“有煙嗎？”

  他為人極度自律，極少沾這些，故而隻能向手下討。

  康銘忙摸出煙盒與火機，淩允惟低頭叼住煙掩手擋住風點燃煙，感受著刺激在胸腔繞過一圈後緩緩吐出煙圈，一陣風來吹散煙圈撲在他臉上，眉皺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