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內茉莉一簇一簇開的極好，佟清月在涼亭裏置了筆墨，耐著心摹著，沈璧君在一旁幫著調色，“從前就聽說佟先生養了一個極善妙筆丹青的女兒，如今一看名不虛傳。”

  “大嫂說笑了。”佟清月低垂著頭嘴角淺淺揚起，自從那日與淩允惟通過了電話，她倒是眾人明顯可見的心情雀躍了起來。

  佟清月落筆的紙不是尋常宣紙，而是那日沈璧君給的信紙，她想把院中這鬱鬱的茉莉寄去給他，連同著相思。

  帥府衛隊長快步到兩人麵前，“少奶奶，常家小姐在府外，一定要見二少奶奶。”

  佟清月手頓了一下，與沈璧君對視一眼，究竟是什麽事要這位大小姐三番五次地來招惹她，拖著不見始終也不是辦法，“請她到會客廳稍等吧。”

  換了見客的衣服佟清月匆匆往會客廳去，正遇上管家帶常虹衣走來，佟清月暗暗吃了一驚，麵前的女人哪裏還像是自己初見時那般趾高氣昂的嬌小姐，頭發雖還算整齊，隻是臉頰凹陷麵色青灰，已無幾分人樣了。

  佟清月腳步一頓，隻這一瞬的遲疑，常虹衣便撲了上來，手不知從哪裏摸出了匕首拿在手中毫無章法地揮向佟清月。

  變故來的突然身邊沒人反應過來，佟清月退了一步，下意識抬手去擋，並無意料之中的劇痛，佟清月抬頭看去，人已經被淩允恪反剪了雙手推到一邊去了。

  “二嫂可安好？”淩允恪瞥了一眼被衛兵押住宛若瘋婦一般的常虹衣眼中泛起厭惡，是他婦人之仁了。

  佟清月喉頭滾了一滾微微點頭，示意衛兵把人帶近了些，她很意外常虹衣眼中竟然是決絕的仇恨，她二人不過數麵之緣，怎就生出要以命相博的仇怨來了。

  “常小姐何故如此？”佟清月身子微微前傾探究著盯著常虹衣的眼睛。

  常虹衣被反剪了雙手各處關節都錐心地疼，掙紮著抬頭望向佟清月，“我害怕……她每夜都來找我，我一夜一夜睡不著。我想殺了你她就安心了，佟清月，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佟清月眉頭微微蹙起，“她？誰？”

  淩允恪上前一步擋住佟清月探究的目光，頜首道：“此人行跡瘋迷，癡言癡語二嫂不必聽了。到底是常家人，我還是報告了父親後再行定奪吧。”

  常虹衣的樣子確實不像能問出什麽有用的消息，淩允恪既然開口佟清月也不想再糾結，左右她從來都不知道常虹衣為何處處刁難她，隻說讓他看著處理就好。

  目送佟清月出門後淩允恪微微整理了一下西裝，瞥了一眼常虹衣緩緩舒了一口氣，“送出去吧。告訴常委員長，常家千金數次行刺少帥夫人，讓他在少帥回淮之前自己處理幹淨。備車。”

  “三少爺不在府裏吃飯了嗎？”管家見都這個時間了便問了一句。

  “吃飯？”淩允恪笑出了聲，眼中卻隻有寥薄笑意，“剛才那刀要是紮在了二嫂身上，你說二哥在前線還吃得下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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