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新鮮的眼珠帶有脂肪香氣

  黃嘯卿剛說完，遠處打鐵鋪子正好傳來一聲重重的捶打鐵胚的聲音，帶著回音的那記爆響，將那三個殺手的心震得一顫，不知是不是這個關係，那個殺手的聲音也帶著些微的顫音：“什……什麽猿猴戴冠？”

  黃嘯卿輕蔑的眼神掃了他們一圈：“幾位不是號稱大牢的刑具都嚐過嗎？不過即使你們沒有真的全試過，那來俊臣的名諱想必也是聽說過的吧。”

  來俊臣是武周時臭名昭著的酷吏，他的那本《羅織經》，記載了他生平所有引以為傲的非人的折磨上刑手段，這個無賴發家的禦史中丞，可就是依靠這些手段平步青雲的。

  像三個殺手這般時常出入府衙牢獄、又是常常混跡於市井的賊子，沒聽說過是不可能的。想必他們以前還聊到過那些聽起來就頭皮發麻的手斷呢。

  一聲接一聲的捶打之音傳來，相較之下黃嘯卿的聲間竟是這麽平順，但陰冷之感更甚：“你們瞧，那鐵鋪上正好掛著兩個鐵圈箍啊。眼下時間倉促，倒是可以拿來先用用。玩的時候呢，將那寬寬的鐵箍穩穩地套在各位的額頭，我問一個問題就請你們回答一個，我問、你們答，直到我問完，就可以將那鐵箍摘下。”

  “若是你們覺得這樣玩很無趣，那就可以選擇另一種玩法，也很簡單，就是我問、你們不答。你們每拒絕回答一個問題，我就命人將那鐵箍收緊一分，你們想玩，就可以一直讓那鐵箍收緊，收啊收啊，好玩的事情就出現……”

  三個殺手覺得聽黃嘯卿用這種語氣說話，就已經如同上刑了，聽他故意頓了頓，三人緊張地同時吞了口吐沫。

  黃嘯卿冷語加冷笑：“這時，你們的眼珠子就會被擠得突出來，超出眼框彈在外麵，就像螃蟹的那兩隻眼珠子似的吧。最後，用那小勺子將眼珠子刮下來，若那鐵箍箍得夠緊，眼珠突得夠外麵，勺子挖得夠深，說不定還能挖到不少黃黃白白的腦髓。嗬嗬嗬。”不知黃嘯卿想到了什麽，竟說著說著低笑起來，他邊笑邊用奇怪的眼神來回看那三個殺手的眼珠子，“這時，就要乘新鮮，將那盛有眼珠腦髓的勺子置於明火之上，緩緩旋之，心中默數到三，便可將那勺中的美味盡數吞下。又嫩又滑，除了有油脂的香氣，還有一點點的酸味，混合在一起後，令人回味無窮。”他鮮紅的舌尖在雙唇間隱隱一現，像是真的在回味那裏的餘香！

  二個殺手腿一軟歪倒在地，用看惡魔的眼神看著黃嘯卿，另一個直接跪在黃嘯卿麵前，用綁在一起雙手緊緊揪住黃嘯卿的衣袍：“老爺大人，您別說了。讓我說，我說，我全說。”

  走在前後的隊員一驚，聚過來拖起癱倒在地的二人，還有兩個隊員去扯跪倒在地的殺手的手，可怎以用力都扯不開。大家都驚異於這三人的表現，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黃嘯卿的衣袍被扯得繃起來，扯著它的那個殺手死活不鬆手，仿佛鬆開了手就是鬆開了救命稻草。黃嘯卿也不出手，隻淡淡地道：“我的衣服要是皺了，心情就會不好；心情要是不好，就會想吃東西。吃新鮮的好吃的東西……”

  扯著他衣袍的那雙手瞬間鬆開了，臨了，還不自覺地將那塊印子撫撫平。

  黃嘯卿看了看自己的衣袍，料子好，沒留皺痕，很好。他朝隊長努了努下巴，那三個殺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全都轉向隊長，齊齊地跪成一排，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將知道的全說了。

  當街認罪、當街招供，這三人被押解回衙門時，那邊已經開始清繳三人招供的幾個據點了。

  這讓清佳鬆嵐又砸碎了好幾件家什。厄多勸解道：“氣大傷身。三王子，你順順氣，順順氣。”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次的損失太大了，就連他也想砸幾樣東西，可在主子麵前，隻能先安撫住主子的情緒。不然自己可能更沒好果子吃，“三王子，其實這次我們的主要目的是李家人的性命，尤其是李家那個老頭子。當下，我們城外的計劃還進行得十分順利，隻要城外的事成了，我們還是劃算的。”

  清佳鬆嵐斜了厄多一眼，總算這個烏鴉嘴也能說出一些像樣的話。沒錯，城外的事隻要成了，隻要殺了李家老將軍，那就是替葉赫除掉了一個大隱患，那時，葉赫在慢慢吞並他其部落後，直搗此朝皇城，便無所顧忌了。

  其他的事都暫且放放，除掉李家老頭子是首要之事。“走，去城門。”他起身往外走，他要親自看著李家老頭子萬刃穿心而亡。

  他與厄多喬裝後從萬花閣出來，街對麵的一個人待他們走遠後，才轉過身來，望著他們的背影，臉上淡然，心中卻不平靜：清佳鬆嵐啊，還有那個葉赫有名的勇士厄多，原來這事與他有關，難怪黃嘯卿要支走自己。內心活動複雜的這人，正是潘森。他在包子鋪裏中蹲點蹲了許久，才以他老狐狸特有的眼力勁，發現一個神色稍微有些不尋常的小二出了鋪子。那個小二說是出去送包子，潘森想，鋪子裏這麽好的生意，一開張就擠滿了人，店裏的人手都忙不過來，怎麽可能會專門送那幾個包子出去。

  他悄悄跟著那小二，見他進了萬花閣，更覺得有問題了，試想萬花閣裏的姑娘，哪個不是夜夜笙歌，白晝酣睡的，這個時間送包子？沒有鬼就怪了。

  潘森守在萬花閣門口，見那小二走了，也仍在街對麵守著，果真讓他守到了意外的人。將這人與這些天的事聯係起來想想，潘森明白了：黃嘯卿果真是想支開他！潘森氣得將拎著的那一紙包包子往地上一扔，大步走了，去找黃嘯卿，得好好和他談談。

  隻是，走了十餘步後，他又回轉來將那紙包撿了起來，以他對黃嘯卿的了解，還是給他一些吃的好，談起來會比較好溝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