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落井下人
作者:一眼乾坤      更新:2021-03-27 02:59      字數:2116
  第一百七十七章落井下人

  李孫氏還未察覺,賈正已聽到身後的動靜不對了。那些腳步聲有力、整齊,又向自己的方向而來,他不禁緊張起來。他讓李孫氏停下來,自己爬到稍高的土坡上往後觀望。隻見遠遠的一隊人正追蹤而來。嚇得他直接從土坡上滑下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李孫氏過來扶起賈正。賈正卻越看李孫氏越討厭,覺得是李孫氏拖累了自己,要不是她走得這樣慢,自己早就趕到萬花閣,進獻好城防圖了。再帶著這個女人,一定會被抓住,那時不知會死得多難看。不行,絕對不能那樣。

  賈正心思急轉,眼珠子也跟著往四周亂轉著。突然,他看到路邊有一口水井,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他一把拉起李孫氏快速往前走跑去:“表妹,李府的人追來了,快,快跑。我不會讓他們抓你回去的。我不能讓你回去吃苦。”

  李孫氏被拉著跑,那小步子完全跟不上賈正的男子的大步伐,哴哴嗆嗆,好不狼狽。但她抬眼看向賈正,見他眼裏的神色急切萬分,以為那是為自己擔憂著急,便咬牙加快了些腳步,好跟上表兄。不想,隻跑了幾步,賈正表兄又停了下來,李孫氏一看,他們兩人停在一口井前。賈正一邊扶著她的肩膀往井處推,一邊急急地道:“表妹,我們這樣在一起跑,是跑不掉的。分頭跑我也不放心你。不如你先躲在這口井裏。待表兄我去將那些人引開,再來將你接出。”

  說著話,也不待李孫氏有什麽反應,已將她半推半拎地置於井沿處,李孫氏斜斜地倚倒在井沿上,一條腿已垂入井口。嚇得她大叫:“表兄,你幹嘛?我不要進去,掉下去會死的!放開我……”

  聽她叫起來,賈正更是加大了力道,狠狠地將李孫氏往井下推,管它井裏有水還是沒水,隻要把她弄下去,要麽淹死,要麽摔死,怎著都是一個死字。那樣,少了一個無用的拖油瓶,自己行動起來就便捷多了。

  李孫氏哪能推搡得過賈正,話沒說完,就被推落井中。這井修鑿在路邊許久,原是為了行人解渴之用,這條路長久以來人跡稀少,無人維護,這井也早就幹涸了。李孫氏直直地墜落下去,一落到井底就摔暈了過去。隻是她在將墜未墜時,拉扯著賈正的袖子,將他收於袖中的城防圖給扯了出來,與她的人一齊落入井底。

  賈正也瞧見了這一幕,待他伸手去奪的時候,差之毫厘,失之交臂。他眼睜睜地看著城防圖與李孫氏一同落入漆黑的井底,又氣又急,連連拍打著井沿,跺腳直罵李孫氏壞事。但耳聽著那兵十的腳步聲近了,他隻得放棄這井,往大路上走去。

  賈正轉到大路上,緩緩了心神,將氣息穩住,用了正常的步子慢慢走著。後方追來的兵士剛巧路過那口井,正要往前追,有個兵士認得賈正,招呼了其他人一聲,自己跑過來問賈正:“師爺,你怎麽在這?好巧。”

  賈正其實緊張地說不出話,隻能僵硬地點點頭。那兵士又問:“師爺,我們正在尋知府夫人,敢問師爺可曾看見夫人打此經過?”

  賈正又僵硬地搖搖頭。緊握在一起的手心中全是汗水。

  他的模樣在外人看來,十分像是自負到極點,看不起別人的模樣。那問話的兵士在心裏嘀咕著:我好聲好氣地問了你這麽許多,你就隻動動那腦袋?哼!當下也不再說話,向賈正胡亂抱了拱了拱手,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要追上隊伍去。

  賈正心中有氣,就憑這個小小兵士,也敢送自己白眼?若是在往常,敢用這種態度對自己,自己非得給他些顏色瞧瞧不可。可今日情況實在特殊,不求尊嚴隻求逃脫啊。他強製鎮定著,一步一步往前慢慢走著,努力做出閑暇散步的情狀。

  賈正沒看到,來時的小路上又有一匹快騎馳來。馬上也是李府受命追趕而來的兵士。隻是這個兵士是在呂媽媽和盤托出所知所見後出府的,目標不隻是李孫氏,還有賈正。

  他騎在馬上,遙遙地就看見了賈正。也不聲張,待騎到離開賈正兩個馬身了,才大喝一聲,“小爺奉命拿人!賈正乖乖就擒!”說完此話時,已揚手將賈正一把拎到馬背之上,也不管他舒服不舒服,隻讓他橫趴著,一手壓著他的脊背,一手調轉馬頭,快馬加鞭回府複命去了。

  賈正已嚇得七魂少了六魄,都忘記了掙紮與告饒。

  馬兒跑得極快,賈正很快就被帶回李府,被兵士重重地丟在主屋地上。這一下摔得不輕,良久,賈正的眼前還是一陣發黑。

  李老將軍已回到正屋,端坐在主位上,怒目注視著這個奸詐淫/邪的敗類。

  李路晉立在一旁,用眼神震懾著賈正。待賈正神誌清爽了一些,斜坐在地上,環視了屋內,見兩座門神似的男人齊齊瞪著自己,像似隨時要將自己斬殺當場一般,嚇得直哆嗦,牙齒控製不住地打著顫。他這才想起,李征是李家族人中唯一一個做了文官的,他家中又無父無母,平日被自己一直欺負著,自己竟然忘記了,李家可是將門世家!除了這李征,哪個李家男兒手中沒有取過人命、沾過人血?恐怕今日,自己凶多吉少了。

  他想著想著,渾身已抖成篩糠一般,心中卻仍尋思著一絲活命的法子。他對自己說,隻要咬緊牙關,什麽也不說,或者將所有的過錯全推到李孫氏身上,對,就這麽辦,那個女人應該已經摔死在那井裏了,隻要自己咬死不說,她就會永遠困在那井底,直到成為一付無人辨識得清的白骨。打定主意,他提起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向前方的兩個男人。

  李路晉見這個終於抬起頭來,也不說話,緩緩地從身邊兵士的腰間抽出佩刀。那瘮人的刀刃與刀鞘緩慢摩擦的聲音,聽到賈正耳中,像是從他心頭劃過,讓他竟隱隱地感覺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