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偽造自殺

  當然不是，但我能直說嗎。潘森笑著道：“可不是嗎。大人與下屬們一直親近有加，著實是一位體恤下屬的好上司。”

  黃嘯卿嗤笑一聲，放下書看著潘森，收回了笑容道：“南芳在尚食局了。”

  “這事兒，大人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你我都知道。而且我們還都知道她的目的。”

  “南芳姑娘的目的，十分明顯，就是衝著騰王去的。”

  黃嘯卿眯起眼：“我也以為隻是這樣。”我甚至還派人在她周圍護著她。“但沒想到，她還有多餘的心力對付易芊兒。”難道是我護她護得太過周全？讓她精力剩餘了太多？

  “竟有這事？”潘森也收斂了神色，暗暗思索起來。南芳如此究竟是為何？是純粹出於女兒家的嫉妒？還是，她也覺得易芊兒與黃嘯卿不是一類人，想為黃嘯卿除去可能的障礙？若是後者，那南芳的目的也就不僅僅是騰王了！那她……想到這，潘森眉頭一緊，這南芳或許是與自己的目的一致，那需不需要去接觸接觸她，不然，若是有某些方麵給自己造成阻礙就麻煩了。想著想著，潘森的視線瞥向黃嘯卿，發現後者正在凝視著自己，見自己看過去，黃嘯卿勾起唇角：“潘大人，似乎思慮了許多啊。”

  這姓黃的眼睛不會真的這麽毒吧，我剛剛想啥他都能猜著？潘森想低垂下眼眸，又擔心此地無銀三百兩，幹脆迎向黃嘯卿的注視：“請大人放心，潘某之前就說過，潘某是一心為大人的。不管當下還是以後，也一直是如此。潘某的命都可以給大人拿去。”

  黃嘯卿點頭，抬手壓了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擔心你不向著我，我隻擔心你用命去搏的不是我想要的，那時會將我帶至何種境地？“南芳的事我這裏也會派人再多盯著些。你那裏就不要浪費精力了。”“是，小人遵命。”

  黃嘯卿轉了一個話頭：“城外屠家莊的事，我不想管。但是看那位婆婆有輕生的念頭，你現在就派人去盯著些，隻要保證婆婆安全即可。”婆婆不出事還好，若是出了事，易芊兒定然不好受。

  茅屋中的婆婆從被人送回，就一動不動地枯坐著，直到日頭西斜。畫舫上混亂的聲音仍纏繞在她腦海中。她的心中，有驚恐有後怕有懊悔，若是自己不提議要見小寶，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些事？小寶遇難是不是全是自己造成的？婆婆越想越難受，欲哭無淚，重重地用拳頭敲打著自己的胸膛。

  忽然門外有個男子的聲音在輕喚：“婆婆，陳婆婆在裏麵嗎？”

  婆婆回問：“我在，門外哪位？”

  茅屋的門被推開，有兩個腳步聲走了進來，其中一個說話了，聲音就是剛剛發問的人：“婆婆，我是來告訴你小寶的消息的。”

  “小寶！小寶有消息啦！”婆婆一下子站起身，站得太快，人還晃了晃，險些摔倒，“麻煩這位差爺快些告訴我，小寶怎麽樣了？他究竟在哪？”

  那個聲音道：“小寶已被從河中撈起來了，確實是落水時間過長，施救不及時溺斃的。唉，小寶身上還有摔傷，是以落水後更不便劃水自救。”

  “啊……小寶，是我害了小寶啊！我不該要和他見麵的。他應該好好養傷。都是我讓他出來的，是我害了他的命啊。他日日為我送糧，我還……”婆婆哭嗆了一陣，忽然昏厥了過去。

  另一個腳步聲這才開口說話，竟是一個女聲：“這老婆子暈了？哼，這樣也好，更方便動手了。屋裏太暗了，先點個燭火。”

  那個男聲答應了聲，打亮火折子，點了一個自己帶來的蠟燭。茅屋內頓時亮堂起來。瑩瑩的燭火照在那個女聲的臉上，高鼻深目，竟是南芳！南芳也是近幾日剛剛進了尚食局裏做事。沒想到一進去就遇到了屠老爺來為少上繳鳥雀而求情，那是在街上，南芳看到屠老爺與易芊兒及權橄彥行在一處。立即就將屠老爺叫到一間屋內，問了他鳥雀的事宜，也問了他與易芊兒如何相識。這對南芳來說實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她了解黃嘯卿，也對易芊兒洞悉較深，若是今後黃嘯卿要成大事，這個易芊兒不會有所助益，更大的可能是她的性格會拖了黃嘯卿的後腿。更何況，在南芳心裏，能免有資格陪在黃嘯卿身邊的女人，隻有她南芳一人！

  上回沒有將易芊兒困死在地道中，這回怎麽也要讓易芊兒對黃嘯卿心生嫌隙，最好他們兩人越行越遠，因為，南芳始終覺得易芊兒和黃嘯卿是無法有永久交點的兩人。

  此時的茅屋內，與南芳同來的那個男子將屋子搜尋了好一番，抱怨道：“南芳姐，這屋子裏連個刀啊剪的都沒有，如何做成這老婆子自戕的樣子。”

  南芳也皺起眉來，環視了一周屋子，視線落在栓於門板上的那根繩索上，她指著那繩索道：“去，把那繩子弄來。”

  被南芳提醒，那男子也看到了繩索，嘻嘻一笑：“還是南芳姐聰明，這個東西極好。弄成她自己上吊的樣子，咱們還不髒手。”

  南芳回以一笑，示意這男子快些動手：“動作麻利些。咱們可還有下一家呢？”

  “得嘞。南芳姐你就放心吧。”那男子伸手拉了拉門板上的繩索，使了很大的勁，還是沒扯下來。他看了看那繩索的繩頭，不僅綁了死結，還有牛筋纏繞著，拉是拉不下來的，去解開這結也是不可行的。那男子輕哼一聲，從懷中摸出一柄極鋒利的小刀，一下就將那繩頭從門板上削了下來。他哼著不知名的小調，走回屋中，將繩索當中繞了一個活結，套上婆婆的脖頸，接著起身一躍，將繩帶人一起拎起，從茅屋當中的一根木梁上穿過繩頭，打了個死結。男子的動作一氣嗬成，完成後輕鬆地躍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不錯吧，南芳姐。”

  昏迷中的婆婆被他用繩索套了脖頸，懸吊在梁下，身體還在來回晃動著。南芳與男子對視著，她向男子投去讚賞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