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心緒都亂了

  而黃嘯卿派人查過，小寶根本沒有像屠老爺所說的那樣，被送至皇城中治傷。皇城中根本就沒有小寶的影子。他撒謊自然有他自己的目的。這個目的很顯然就是為了掩蓋小寶真正的行蹤。而之所以要掩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不想讓人知道小寶在哪，小寶雖然名字裏有個寶，卻不是什麽真正的奇珍異寶，不須隱藏掩蓋，那屠老爺一門心思地掩藏小寶正真的蹤跡，無非就是被人知道了，會對他自己十分不利，那有什麽情況會對他不利呢。隻有小寶發生了意外，而這個意外又是與屠老爺有關的。黃嘯卿推測，這小寶多數是死了。

  屠老爺麵對怒氣騰騰的黃嘯卿，囁嚅著：“小的，小的不知大人何意。小的弟弟剛剛落水，小的正在組織施救，不知大人為何要阻止小的。”

  邊上的婆婆聽了，帶著哭腔請求道：“老生不知哪位大人在此，但老生也求求大人，請大人速速派人救救落水的小寶。”說著就要跪下去。被黃嘯卿示意，由役從扶住了。但即使被扶住，婆婆仍哭愴著：“小寶千萬不能有事啊，不然，老生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活頭？”

  黃嘯卿冷冷地對屠老爺道：“我知你尋了一位水性極佳的漁人，那剛才落水的人，必是那漁人由你授意，穿了小寶的衣服假裝落水。他一落水，就用最快的速度從深處遊遠走了。所以，再多的船工也不可能在水中找到小寶的影子。”

  婆婆接著問道：“他為何要尋人假扮小寶落水？”

  自然是小寶已經死了，根本無法來赴約啊，而他又希望借眾人之眼，為小寶的意外落水做證，從而掩蓋小寶真正的死因。黃嘯卿是這麽想的，卻沒有說出口，他想到剛才婆婆的話，若是這麽直白地告訴婆婆小寶的死訊，這老人家是否能接受得了。

  黃嘯卿躊躇著，又見易芊兒和權橄彥用疑問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從來沒有這樣有口難開過。他隻得想了個折中的辦法，他對兩個役從道：“你們送婆婆先回去。有了小寶的消息，本官會第一時間派人知會婆婆。”黃嘯卿的想法是，眼下事情太亂，也為防止婆婆有輕生念頭，不能現在就將小寶已死的推斷說出來，不如先將婆婆安撫住，待想到萬全之法再解決。

  婆婆倒是沒再堅持，既然這位大人做了保證，會給她小寶的消息，她再強留在此也無意義。於是，便隨著役從走了。

  易芊兒也要轉身就走，被權橄彥攔住了：“易姑娘，你不想知道屠老爺為何要讓人假扮小寶落水嗎？”

  易芊兒眼神隻看著門外：“這是刑部大人的事兒，你我想不想知道，人家都不會在乎的。”

  權橄彥聽出來這是說給黃嘯卿聽的話，便轉臉望向黃嘯卿。不想，一轉臉，黃嘯卿已在近前。他直接將權橄彥推出房間，關上了門。權橄彥道：“原來，隻是不在乎我的想法。”

  屋內的黃嘯卿指著屠老爺向易芊兒道：“我推斷小寶已不在人世了，這個姓屠的知道全部始末。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做來迷惑眾人的，他想由在場的你們為他證明，小寶是落水失蹤的。”

  屠老爺又大叫著：“大人為何如此汙蔑小的。小寶是小的嫡親弟弟，小的疼愛還來不及，怎會做出傷害他的事？”

  屠老爺忽然抬頭看了看易芊兒：“小的在尚食局遇到過一位南芳姑娘，聽說小的今天與易姑娘有約，還曾特地囑咐小的要當心，說是有位姓黃的大人會為了易姑娘不分清紅皂白，小的當時還不信，不想這事竟真的發生了！想必這位就是南芳姑娘口中的黃大人吧，請黃大人不要……”

  “閉嘴！”黃嘯卿喝止屠老爺再說下去，“信口雌黃！”

  又是南芳！再次聽到屠老爺提起這個名字，易芊兒轉身就去拉門。黃嘯卿趕上前一步攔住她：“這姓屠的就是想轉移話題，明明是他害死了他弟弟，怕罪行敗落，才設計了今天這個局，卻將話題轉移到我們身上，你不能上他的當。”

  “我不上當。”易芊兒語氣冷淡，“我隻想回家。黃大人，我難道也犯了什麽法，連回家也回不得了？”

  “沒有。”黃嘯卿側開些身子，易芊兒一拉房門就快步走了出去，噔噔噔地下了畫舫，權橄彥看了眼黃嘯卿，也緊跟著易芊兒走了。

  今天這叫什麽事兒？自己隻是來阻止易芊兒被人利用，想不到會變成這個局麵。黃嘯卿瞪著屠老爺。屠老爺強自鎮定著：“黃大人，小的知道官府的條例，所謂民不舉官不究。現在沒有人報官小的弟弟遇害，是以，大人無需憑空說什麽小的害死弟弟。現在，小的要報官，小的弟弟剛剛在眾目睽睽之下落水失蹤，請大人替小的立案，為小的尋回舍弟。”

  黃嘯卿不說話，隻盯著屠老爺，凝視半晌，忽地勾起嘴角一笑：“哼。好，我就接了你的案子。”此時，他已穩住了心神，自己今天的目的，換個角度看，也算是實現了的。隻是多出了南芳這事。哼，南芳啊，之前已收到偵卒的消息，說她已如願進了尚食局。沒想到，她不僅在辦她自己的事，還插手我的事。

  這個姓屠的，隻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你走吧。”說完這句話，黃嘯卿起身走到欄杆邊，也不去看屠老爺。屠老爺戰戰兢兢地起身，見是真的讓自己走，趕忙跑了出去。

  黃嘯卿喚來役從，問：“剛才，水中有幾人？分別是什麽位置？”

  那役從從眾人未到齊，就已候在此處，對現場的一切動態都收入眼底，他回稟道：“除了失蹤的假冒小寶的漁人，河**有十七人。五人是從屠家畫舫上跳入河施救的船工，五人是從其他船上及岸上跳下河相助的人，另七人十分奇怪，從一艘大畫舫上跳下河，卻不在水裏尋人，隻是潛伏其中。等眾都散了，許久後才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