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第一次感受叔父般的溫暖

  中穀俊雄這個幹癟的老頭，享受著小宇的服侍。他愜意地閉著眼，嘴裏發出享受的聲音。他的眼神貪婪地盯著麵前這個少年，雙手撫上少年的身體。那雙醜陋如枯枝的手，在光潔與創口的地方回來遊走。小宇額頭的汗珠不停地滲出、滴落，是因為疼痛，也是因為羞恥。他死命咬著牙。

  也不知過了多久，發泄完的中穀俊難已然舒服地睡著了。小宇替他蓋上錦被，輕手輕腳地收拾好屋內的東西。退了出來。

  他一出來，就與門口的一人麵麵相視。這人不知什麽時候站在此處的，或許已站了許久。他比小宇要高出大半頭，見小宇出來，他臉上的神色，比小宇還要痛苦忿恨。他伸手取過小宇端著的木桶和帕子，以及那根鞭子。高個少年握鞭子的手，收得緊緊的，指節用力到發白。他忽然朝小宇背後已關上的房門踏出一步，立即被小宇攔住了：“小恩哥，你不要衝動。”

  小恩又往前衝了兩步，小宇更用力地阻攔他，牽扯到了傷口，小宇痛得低呼出聲。

  小恩這才停下了腳步：“走，先給你處理傷口。”

  小恩帶小宇來到一間房內，熟練地拿出一個木頭藥盒，取出一瓶藥粉。小宇已經將上衣脫去。看到小宇背上的傷痕，小恩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壺茶盞都一跳：“那個倭國老賊，每次下手都這麽狠。那個沒有子/孫/根的老閹/貨。”中穀俊雄不知有什麽遭遇，是沒有子/孫/根的。當小宇和小恩第一次在溫泉中看到赤身/裸體的中穀俊雄時，也著實嚇了跳的。那時他們兩個還很小，收養他們兩個的伊田次郎，很認真地對他倆說：“今後，你們就是我和中穀先生的孩子了。我們一定會將你們當親生孩子一樣對待的。”

  說這話的伊田次郎做到了，可中穀俊雄沒有做到。不僅沒有做到，還在伊田次郎去世後，時常對小宇做禽獸一般的事情。也可能正是因為他沒有了子/孫/根，才會讓他的心理和行動如此扭曲變態，可是，沒有子/孫/根並不是他可以做那些的理由。

  小恩用極輕的力道為小宇清理傷口，每處理一處，他都會用嘴往傷口上輕輕地吹氣。小宇就會覺得那裏又暖又涼又癢癢的，多了一種說不出的舒服的感覺，少了幾分痛苦之感。

  小宇為了不讓小恩擔心，整個處理傷口的過程中，他都沒有叫痛一次。可小恩知道小宇是強忍著的，他更氣憤了：“我一定會殺了那個老閹貨！”

  沒想到小宇聽了，十分激動，他連聲阻止道：“不行。絕對不行。”他轉過身，盯著小恩的眼睛道：“中穀俊雄是和伊田爸爸一起收養我們的。他們都對我們有恩。我們不能恩將仇報。”

  小恩提高了聲音：“什麽有恩？要說有恩，也是伊田爸爸對我們有恩。他老/閹/貨對我們有什麽恩？即使有施飯收留之恩，在他那樣對你後，也全都報完了。現在，他欠你的！用他的狗命來還，都不夠！不夠”小恩揮舞著拳頭，雙眼中冒出火來。

  小宇一把將小恩的拳頭握住，顫聲勸著：“小恩哥，別這樣！別這樣！一日為父終身為父。我們在伊田爸爸臨終前，答應過他，會為中穀俊雄養老送終。況且，若是為了我，你更不能去做殺人放火的事！若是那樣，你以為我會得到救贖嗎？看著你為我去殺人，我還能安心活下去嗎？”

  小恩不甘地低下頭。他明白小宇的意思。可是讓他看著小宇時時遭受那種非人的折磨，而他毫無解決的辦法，他也實在即痛心又痛恨。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這樣又過了一會兒，小恩剛為小宇處理完傷口。小宇忽然道：“小恩哥，有新客人來了！”原來他透過窗戶看到了黃嘯卿和易芊兒的馬車，駛進了溫泉驛館的大門。

  小恩讓小宇在房間裏休息，他受的傷十分嚴重，小恩覺小宇需要好好休息，小恩打算自己一個人去迎接安頓新客人。

  但小宇說馬車有兩輛，後麵還跟著一些仆從，看來，來的人不少，東西也很多。小宇覺得小恩一個人忙不來，也執意要一起去。兩人爭執的時候，黃嘯卿和潘森他們已經下了馬車，兄弟倆這才一起跑了出去。

  黃嘯卿和易芊兒一眾都站在了溫泉驛館碩大的庭院中。這裏高於山腳，又處於半山腰之下，正是上下風景都俱佳之處。身邊溫泉產生的地下熱氣升騰而起，今他們感覺似身處仙境一般。

  餘梓璐用手不停地在空中的霧氣中虛抓著，讚歎道：“沒想到黃大人不僅會選擇吃的，還對玩的十分有研究啊！如此絕妙的地方，黃大人是否經常來啊？”

  黃嘯卿撇撇嘴，還以為餘梓璐終於良心發現要感謝自己呢，結果不是：“我隻來過一次。”

  那是他第一次回朝進皇城，在進皇城前，心中十分忐忑的黃嘯卿在皇城周圍，徘徊了數日。其間，他遇到這間溫泉驛館，他記得，那時這驛館並沒有這般層樓疊榭的模樣，也並有沒有今日的名聲。

  那時，這裏隻有三間小屋，二位操著異國口音的男子。其中一位自稱伊田次郎。他還介紹另一位男子叫中穀俊雄。那時黃嘯卿才知道這兩人是倭國來的，他本來對倭國並無好感，並不想入內。但那位伊田次郎十分熱情，隻是他並沒有強烈推薦自己的溫泉小館，也沒有反複招攬黃嘯卿入住。而是將一個食盤端到了院門處，置在門外的石桌上，將一杯溫好的酒遞給黃嘯卿：“來，少年人。喝杯熱酒再走吧。看你的樣子，是要進去皇城吧。嗬嗬，我說一些長輩會說的話吧，你千萬別覺得我囉嗦啊。哈哈。”他自己一仰頭，先喝光了那一小杯酒，“你的樣子，像是要與親人見麵，又猶豫不決啊。是要和你父樣相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