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為古兒尋藥

  哪能把心裏想的全告訴你，當我真傻嗎？皇甫子勳抿了抿嘴，這才嘟囔著道：“我能想什麽。無非就是希望你休息得好些，我便心滿意足了。”

  黃嘯卿翻身坐起，瀟灑地取來外套穿上，輕笑出聲：“嗬嗬。你這小子真奇怪，一會兒不讓我休息，一會兒又不希望我醒來。你腦子被皇甫大人打傻了？”

  皇甫子勳嚇得趕忙站起身，暗道：不好，竟然忘了黃嘯卿這小子總能猜到我心裏所想。他用傻裏傻氣的笑掩飾自己的心虛：“嘯卿兄，休息好了？時間其實尚早，不如，嘯卿兄再休息會兒？”

  “好假！”黃嘯卿丟了個白眼給他，“去叫潘大人過來，該走了。”

  “好嘞！”聞言，皇甫子勳孩子般雀躍而起，跑出了房門。

  黃嘯卿則立於窗邊，將夜裏的行動，又在心中過了一遍。寫了幾個紙條，招來暗中的役從，將紙條傳給他們，那是要讓他們分頭去辦的事。

  潘森隨皇甫子勳進來時，衝黃嘯卿點了點頭，示意兩份流水冊子已送出去了。黃嘯卿回了個會意的眼神。

  皇甫子勳殷勤地問黃嘯卿：“走羅。走羅。我們去哪裏找神火油？”

  黃嘯卿反過來問皇甫子勳：“你怕鬼嗎？”

  “怕。哦，不，不怕。難道我們會遇到鬼？我們要去找鬼不成？”

  “不。是去幫鬼。”說完，黃嘯卿已走出客棧。皇甫子勳莫名其妙地跟在身後。

  不久，天色已暗了下來。見黃嘯卿與潘森停在了龔府院牆之外，皇甫子勳十分好奇地問：“我們可是來尋神火油的。這裏麵有神火油？這裏麵有鬼？”

  “嗬，你總算還有聰明的時候。”黃嘯卿說著已躍上院牆。役從們早已按著命令，將所有龔府中的暗哨除去了。

  潘森和皇甫子勳緊隨其後。後者嬉皮笑臉地道：“我一直都很聰明。隻是跟隨在更聰明的嘯卿哥的身邊，被嘯卿哥的光芒掩蓋了。”

  潘森聽得撇撇嘴，暗想：皇甫小子隻是吃了變聲煙葉而已，怎麽像吃了蜜一般？

  黃嘯卿挑眉望著皇甫子勳：“沒想到那煙葉還有啟智的功效。”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於是另兩人也不再說話，隻快步跟上黃嘯卿的步伐，朝院中的主屋方向而去。

  行至主屋一側的廂房，黃嘯卿輕咳了一聲，那廂房的門無聲地打開了，一個黃嘯卿的役從抱著古兒，走了出來。那役從向黃嘯卿點頭致意：“乳母會睡到天亮。這孩子被點了穴，什麽也沒看到。”

  黃嘯卿點點頭。對皇甫子勳道：“既然來了，就做些事兒。將孩子抱好。”說完，朝役從晃了晃下巴，役從便將古兒放至皇甫子勳懷中。

  突然抱著個又軟又糯的小身子，皇甫子勳莫名一慌，也不知道用多大的力抱著才妥當。反正，先保證不會讓這孩子掉到地上吧。

  隻見黃嘯卿又朝空中一揮手，四個役從同時出現，奔至黃嘯卿麵前，一同整齊地行禮，其中一人輕聲稟報道：“確實發現五處，已清理四處。餘下一處已按大人吩咐移置好。”

  “嗯。很好。將那四處收集在一起。弄遠些。”黃嘯卿又一揮手，五個役從便又快速地消失於黑暗中。

  “走吧。去見龔知府。”黃嘯卿說著，便帶頭往主屋而去。即使是立刻親手了結這個畜生，黃嘯卿也是願意的。但想著對姵兒的承諾，想著馬誌林的癡心與不易，他又做了另外的打算。

  主屋內，龔知府正在將所有的房契與銀票打包在一起。忽然見幾個人不打招呼就闖進來，先是嚇得跳了起來，看清是黃嘯卿與潘森後，愣了一愣，隨即換了張笑臉道：“黃大人深夜造訪，可是對白天的案件另有指教？”黃嘯卿可以暢通無阻地進入主屋，可見是已將那些暗哨除去了。龔知府打算先來個緩兵之計，摸清黃嘯卿的打算，再做計較：“不知府中的下人們都去了何處？不能替大人斟茶，大人請見諒才好。夜深也多有不便，若真是公務上的指教，不知改至明日再議，可好？”

  黃嘯卿也不客氣，自己在一張紅木椅上坐下，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道：“我原是想著明日再議的。可龔知府實在是不辭辛勞啊，動作太快了些，竟連夜做了這許多！”

  龔知府的臉色瞬間變冷，難道黃嘯卿知道了他在自己府中安放神火油，準備將整個府宅夷為平地的計劃？他在心裏猜測著，也不說話。

  黃嘯卿冷哼一聲：“做了虧心事，怕鬼找上門，做些安排也是正常的。”他頓了頓，緊盯著龔知府的雙眼，“若是，龔知府肯將古兒的解藥交出來，還能讓你死得痛快些。”

  姵兒之所以不肯走，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龔知府喂古兒吃了藥，姵兒不肯舍古兒不顧。成婚之後，尤其是臨盆之前，姵兒或許已經認清了龔知府的真麵目。或許當初是不願將所有家財交於龔知府的。但龔知府既要打點皇城的關係，又要打點女真部落的關係，所需開銷巨大。便喪心病狂地利用古兒，折磨著姵兒，一點點地榨幹姵兒的家財。

  龔知府裝作不懂黃嘯卿的話，但他的眼神飄向了床榻方向，即使很快收了回來，也沒逃過黃嘯卿的視線。

  黃嘯卿不等龔知府反應過來，快步走向床榻。龔知府見狀，馬上挺身阻攔。黃嘯卿沒有絲毫的停頓，抬腳就將龔知府踹飛出去，撞倒了兩把椅子，痛得他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直哼哼。

  黃嘯卿敲擊了幾下床板，在一處聲響有異的位置，抽出一個極小的抽屜，從裏麵取出一個小藥瓶，緊握於手中。他轉身就朝屋外走去，看也不看地上的龔知府。要不是為了姵兒，為了這藥，才不會和這畜生多說這麽多話，實在惡心。希望沒影響到用晚膳的胃口。是了，事情辦得差不多了，現在回去正好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