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不認識大牛怎知大牛的木頭哥是誰

  被黃嘯卿連連追問，馬林誌這次想了一會兒，似乎想不出怎麽回答，忽然他一拍大腿道：“田兄，你也聽過那白影鬼夜行唱曲兒吧，那聲音明明是女鬼啊。女鬼怎麽會對男人的那東西感興趣。”這回答貌似也太牽強了些。

  “有些女鬼還不是專門幻化成美女之貌，行勾引男子之事？”黃嘯卿似乎不同意馬誌林的說法，但見馬誌森又要開口辯解，忙抬手阻止了，他自己接著道：“還是來說說我為何等馬兄來吧。”

  馬誌林點點頭，見黃嘯卿將手下的一厚疊紙據推了過來，不解地問：“這是？”

  “這是我的謝禮。”黃嘯卿將紙據展開，還示意潘森將那大包裹提過來打開，“誌林兄，你先是援助我表舅，後又醫救我表妹，誌林兄屢屢於我有恩。我也無以為報，特采買了些藥材贈於誌林兄。還望誌林笑納。”

  馬誌林看著那厚厚一疊提貨憑證，還有地上那個碩大的藥材包裹，吃驚地閉不攏嘴：“這麽多藥材，都是給我的？這也太多了，得花多少銀子？太貴重了，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唉，說到銀子可就俗了。你我之間的兄弟之情，豈是黃白之物可以衡量的。”黃嘯卿將紙據推進馬誌林手中，“況且，你我之間也並無金錢來往啊。這些隻是藥材，請誌林兄收下，一則是感謝先前的援手，二則也是感佩誌林兄的醫術仁心。誌林兄日後再行醫助人，這些藥材也是派得上用場的。所以，誌林兄隻管收下，不為你自己，權當為了日後來尋你相助的父老鄉親。”

  聽黃嘯卿如此一說，馬誌林便不再推脫，又道了謝，才將紙據收入懷中。接著又去翻看那包裹中的藥材，翻看了一會兒，神色有些奇怪，他喃喃道：“這些藥材全是寒水石，大黃，赤石脂，煆牡蠣，地榆……怎麽沒有其他的了？”

  黃嘯卿聽他低語，問道：“可是藥材有什麽問題？”

  馬誌林笑著道：“藥材本身倒是沒什麽問題，都是上好的品相。隻是這些藥材反反複複的都是一些治療燒傷的藥……”

  他又擺擺手道：“田兄必竟不曾研習過醫術，也是對藥材不甚了解，不礙事。隻要是藥材就可以為父老鄉親謀福。馬某替百姓們謝過田兄了。”

  “隻要藥材可以用就好。不必與我見外。”黃嘯卿笑意滿滿。

  之後，馬誌林說要回去幹活了，黃嘯卿便與潘森一起送他。

  臨分別前，馬誌林又道：“田兄既然已尋得親人，不如早些回家去吧。本縣最近著實不太太平。我雖十分不舍田兄，但為著田兄著想，還是建議田兄盡快起程的好。”

  “哦？”黃嘯卿玩味地一勾唇，“田某也覺得彰德府陰氣重重。但田某向來不信鬼，也不懼怕扮做鬼的人，反而更願意相信鬼。田某一直相信，有些人比鬼更可怕，有些人比鬼更當誅。”忽然，黃嘯卿放低聲音，“其實田某還相信，那管家不是白影鬼殺的。”他突然加快語速問道：“誌林兄可識得那被害的管家？”

  “官家高門大戶裏的人，我這小二怎識得？”

  “那被誤當成凶手的家丁，是管家的侄兒。誌林兄可識得？”

  “不識。”

  “那大牛的木頭哥，誌林兄可認識？”

  “不認識。”

  “誌林兄認識大牛？”

  “不認識。”

  黃嘯卿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好了。田某就送到這裏，誌林兄保重。”

  “田兄也保重。”馬誌林神色略顯慌張地，抗起藥材走了。

  黃嘯卿與潘森就在客棧門口目送著馬誌林走遠。

  黃嘯卿緩緩說道：“那管家侄兒就叫大牛，大牛的家就在漳水村，祁老宮人的隔壁。馬誌林不僅現在常去那裏，他父親馬老大夫還曾帶著小時候的他，在那裏住過一陣。”

  潘森問：“負責保護管家侄兒的役從傳回的消息？”見黃嘯卿點頭，他又接著道：“馬誌林就是管家侄子口中的木頭哥？”

  黃嘯卿點點頭。

  “他也是白影鬼？你先前胡亂說管家的死狀，也是為了試探他？”

  黃嘯卿又點點頭：“我那時踩開管家的嘴，就是聯想到姵兒的傷勢。管家周身的傷痕明顯與姵兒所受的傷相仿，我發現他管家的舌頭也被拔了，更相信這是為了替姵兒複仇。再加上，我相信在場的人中，隻有我看到了管家嘴裏的情形，隻有我知道他的舌頭沒了。”

  潘森接著道：“但是那馬誌林，剛剛隻是一直質疑管家命/根/子的事，卻並沒有否認拔舌的事。這事除了勘驗過屍體的大人您，就隻有凶手知曉了。”

  想了想，潘森又問：“可那白影鬼的聲音確實是女聲啊，聽那馬誌林的聲音，極粗獷，他應該沒學過吊嗓子吧，應該不會戲腔才是。”

  “不需要學。有這個就可以了。”黃嘯卿從腰間摸出二片葉子，在指尖轉了轉。

  潘森沒見過：“這是什麽？莫非也是一味藥材？”

  黃嘯卿搖搖頭：“不是藥材。是上回馬誌林來為芊兒醫治時，在他藥材包裏看到的。當時，這捆小葉子格外與眾不同。我瞧著挺有趣。”

  那你就順手牽羊了？潘森瞪大眼睛。隻見黃嘯卿將葉子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接著道：“我雖不懂醫術不識藥材，但對這些新奇之物還是比較有見識的。這些是煙葉子。產自關外，當地人會采了它們賣給一些戲班子。那些指望著唱戲過活，又倒壞了嗓子的戲子，會買這些煙葉子，嚼著它們吃，嗓子立馬變得又尖又細，比最紅的旦角還清亮有力。”

  看來，這馬誌林每晚就是吃了這些葉子，才唱出那女聲的鬼曲的。

  黃嘯卿與潘森回到房內，倒了杯茶，繼續道：“馬誌林與姵兒應是自小就有些淵源好感。隻是姵兒有婚約在身，最終跳入了火坑。而馬誌林或許聽祁老宮人提起過，從這個外人眼中姵兒老管家的口中，知曉了姵兒或許正在受苦。於是也想著要尋到姵兒，將她搭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