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偏偏讓黃嘯卿來幫李路晉

  李路晉也知道皇甫子勳這小子向來機靈：“這神火油櫃，底部的箱子用來貯存神火油，中部的是支架和推動拉拴，上部的是噴油筒。我將整個神火油櫃分成這三個部分，空櫃子與空櫃子裝一個箱籠，支架與推動拉拴裝一個箱籠，剩下的空櫃子裝在一起，而且三種箱籠分派不同小隊運輸看管，就算將其中一隊看守的箱籠全部偷去，賊子們拿到手裏也不知那些是派什麽用場的，根本無法使用。那些部件對他們來說，就像缺了底的鍋碗瓢盆，一無是處。”

  皇甫子勳塞了一個肉包子，口齒含糊地讚道：“這可真有你的。這樣一來就不怕賊惦記著了。可那爆炸？”

  李路晉已用好早膳，他放下食具：“隻因這神火油此次是初次使用，我也是聽了皇甫老大人的囑咐，生怕這火藥和油水相摻加的神火油，未使用就先燃爆，特意用了最妥當地運輸方式。運輸這神火油的車輛都格外加了棉絮，以防路上顛簸時受到衝擊自己就燃燒爆炸。而當它們被運到營地之後，也是怕它們萬一燃爆，牽連營中的兄弟與物資。特意又將它們尋了一處營地最僻靜的地兒放置，並格外加派人手守著。”所以，在外人看來這幾車格外當心保護的箱籠，必是最貴重的武器了。既然要來偷，就一定會瞄準這些下手。

  李路晉說到這，特意頓了頓，抬眼望向皇甫子勳，那眼神中有運籌帷幄的篤定：“另外，在那些神火油的馬車停放妥當之後，我讓親信在每輛馬車車輪的隱匿麵上，各裝繞了二十圈導火線。”

  皇甫子勳這回猜不出了：“這些東西是派什麽用場的？反正肯定是你設下的陷井，沒錯了。”

  李路晉點點頭：“這些導火線的長度是專程計算過的。若是賊子劫持了這些車。所有的馬車必定是朝營外方向而去。所以，那些導火線的長度正好夠他們將車子運出營圈，而那時，導火線會自己摩擦起火，迅速延伸至火神油箱內。讓他們有命來拿，沒命拿走！營內的自己人和其他物資不會受到損傷。”

  若是李路晉他們自己要取用，隻需提前拔出那隱匿的導火頭即可。

  皇甫子勳聽得張大了嘴巴：“路晉，你是不是把你家老爺子打戰的兵法，拿來運這些神火油櫃啦。這一計連著一計，環環相扣的，打你主意的賊子可真是倒八輩子血黴了。和你作對，這分明就是往火坑裏跳啊。”

  他低笑兩聲：“這分而裝之的運輸方法，隻有幾個從李府一直跟隨我到軍營的親信才知曉。隊我們之外，那些賊子盯上這批神火油的箱籠即是情理之中的事，也是上天注定他們倒黴。隻可惜，三次爆炸，將他們全都炸成血水肉末了。想再細查，是很難有線索了。”

  皇甫子勳又吞了一個肉包子，寬慰道：“唉。這次的事兒能止於此已是最佳的狀態了。除了四箱勞什子的油水，沒有其他任何傷亡損失，跑來的賊子們也沒落著什麽好。那爆炸的神火油，你大可上報為油水不穩定造成的意外損耗。讓那些皇城中所有等著看戲的人，沒戲可看羅。”

  李路晉透過大帳拉起的門簾，往外麵的一處方向望去。那裏隱隱地還能望見焦黑的痕跡：“我正是打算如此上報。可，不揪出幕後的人，如此聽之任之，始終敵暗我明，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沒錯沒錯。啊嗚……嗚嗚……嘖嘖。”肉包子全被皇甫子勳吃光了，不知他嘴裏現在正嚼著什麽，聲音模糊不清，“反正啊，你把這次的練兵先練好羅。回去才好交待。那些背地裏暗戳戳的醃臢事，也是要查的。可你的精力現在不是不夠嗎。”他翻揀出一個油乎乎的果子，一口塞進嘴裏，“等兄弟……，喲這個味不賴。等兄弟我回去多找幾個幫手給你。不怕查不出一個丁醜寅卯來。對了。”皇甫子勳一拍大腿，“黃嘯卿那小子就是個查案的好手，要不我現在回去，想個法子把那小子誆來？”

  黃嘯卿？沒錯，他確實挺會查案。金浥塵的案子後，李路晉還特意去打聽過黃嘯卿，聽說他不僅刑部的政績斐然，都察院和大理寺竟也大半掌握在他手裏。他雖明麵上不常駐其內，但每件案子都有他的功勞。年紀輕輕就已位居二品，官至六部尚書之一！竟可以與自家李老將軍平起平坐！

  李路晉不是非軍功者看不起，隻是黃嘯卿的年紀與官職是本朝曆年來所僅有的。讓人很難不去拿他做多方位的比較、考量、懷疑。可僅僅的幾次見他，又隻覺得他那人一幅看淡一切的模樣。做事也是從容不迫，讓人琢磨不透。

  李路晉笑笑，輕聲自語：身居高位者，哪有誰是真正的無欲無求呢？那麽，黃嘯卿所求的是什麽？權？錢？人？易芊兒？

  李路晉馬上一甩腦袋，不行，不行，又繞回來了。怎麽什麽事都能繞到易芊兒身上？一繞到她身上，自己就又無法正常思考了。

  見李路晉這幅樣子，皇甫子勳誤會他是為查辦偷神火油主謀的事情煩惱。

  皇甫子勳走近來，一條胳膊搭上李路晉的肩膀：“兄弟，無需發愁。我說請黃嘯卿來幫你，就一定會做到。而且，我可告訴你，要是一般的人一般的事，我才不會自己往黃嘯卿那裏跑呢。其實吧，姓黃的小子那裏，還真不是好去的。我每次去他那裏都是還債……咳咳。不是，是被逼無奈。所以，看到黃嘯卿，你就像看到所有我不愉快的記憶。但是，”他用力拍拍李路晉的肩膀，“為了兄弟你，龍潭虎穴，我也要去淌淌。”

  李路晉歎了口氣，看了看皇甫子勳：“我也沒讓你非去不可啊。”我好像根本沒打算請黃嘯卿來吧。

  皇甫子勳將李路晉的肩膀拍得更重了：“明白明白。你是好兄弟，不想我為難嘛。好了好了，接下去的事兒你就別管了，我一定幫你把姓黃的那小子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