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對別人的嬌羞入了他的眼

  被抓著的人嘰裏呱啦地亂叫著，聽起來竟是某種外邦語言。

  李路晉迎上黃嘯卿，拱手道：“黃大人。李某猜大人正在執行公務，原本不想打擾大人。但李某在附近看到一個可疑的人。這人從酒樓窗戶騰躍出而，不似正經……”他話還沒說完。

  “普察阿虎迭！”易芊兒衝到那人麵前，被擒著的人這才停止掙紮，仰起一張年青稚嫩的臉，衝著易芊兒咧嘴笑著。

  易芊兒去拉仆從的手：“他不是壞人，你們別弄傷他。”仆從不敢擅自做主，仍緊緊抓著普察阿虎迭，眼睛都望向李路晉。

  李路晉麵露疑問，輕聲問易芊兒：“易姑娘，你認識此人？”

  “見過兩麵。他性子直爽純善。就是和你我語言不通，這肯定是有什麽誤會，李大人，可否先放開他。”易芊兒語氣有些急切。

  黃嘯卿一直冷眼看著這邊。自己好好地帶人執行公務，什麽時候需要旁人插手了。這李路晉不是一星半點兒的多事。

  早先，黃嘯卿就推測普察阿虎迭與女子失蹤案有關，此刻被押解在後麵的金浥塵，見著普察阿虎迭後的神色也明顯有異。原本是想抓這外邦人回去的，不過，現在，偏就不抓他。

  黃嘯卿隨即開口：“我朝律法並沒規定人不可騰躍飛跳。而且，我相信芊兒。李大人就放了此人吧。”聽他這麽說，易芊兒轉頭衝他莞爾一笑，碧波清澈的眼神中帶著感激和別樣的情意。

  黃嘯卿也不自覺地回以微笑。

  李路晉原本就隻是幫忙，現在連刑部主事都這麽說了，也沒理由不放人了。他剛給了那兩仆從眼神，那仆從們的手一鬆，普察阿虎迭就極迅速地兩步跨出酒樓大門。

  易芊兒追出去的時候，又沒他人影了。易芊兒有些急惱：“這小子，怎麽這麽喜歡玩失蹤？還想好好問問他呢，又不見了。”

  其他人也都走了出來。黃嘯卿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急。我有辦法讓他自己回來找你。不過現在，我們先回去看看送回去的餘梓璐怎麽樣了。我還得先審審這金浥塵。”李路晉就跟在黃嘯卿身後，黃嘯卿故意不想讓李路晉聽見他說的話，特意將嘴湊近易芊兒耳朵柔聲說了這些。

  帶著溫熱氣息的話語，吹在耳朵上，易芊兒覺得耳朵癢癢的，心裏也癢癢的。她先微微縮了下脖子，垂首一笑，又轉頭望著黃嘯卿，神韻羞色，麵暈淺霞。

  這纈眼流視，俏姿玉色的容顏，恰巧全落入了李路晉的眼中。李路晉心裏猛地跳快了一拍，腳步也停了下來。等眾人走遠了一些，他才回過神來。拱手向黃嘯卿等人作別。臨上馬車前，又回首望了易芊兒一眼。

  告別李路晉後，一行人都隨黃嘯卿去了刑部。

  被隨意丟在地上的金浥塵，還是疼得站不起來。斜坐在地上嘶嘶地倒抽著冷氣。隻換來黃嘯卿的幾個白眼。

  黃嘯卿不發話，眾人也就隻盯著金浥塵看。被圍於一圈視線之中的金浥塵越來越發怵，咬咬牙開口道：“不知大人為何無故將小人帶來此處？”

  “甄氏、秦氏、雨熙老板。”黃嘯卿沏好茶倒了一杯，“還有瀾兒。”

  金浥塵眼神躲閃，聲音格外拔高幾度：“什……什麽意思？這些名子，莫非是愛慕小人的女子？管得了天管得了地，管不了他人愛我死心塌地！”

  茶盞的杯口停在黃嘯卿唇邊，他輕蔑地發出一聲嗤笑：“嘴硬。是不願說嗎？”

  金浥塵已站了起來，挺直身子：“小人天生有迷人的容貌，上佳的風度，小人不想要也不成啊。但小人隻對萱懿郡主一人傾心，郡主也對小人青睞有加。”

  他撫平身上的褶皺，繼續道：“小人與郡主相互傾慕。但隻因為小人與郡主身份懸殊，當然，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嫉妒，想獨占我吧。一直以來就不斷有阻撓我與郡主在一起之人。難道。”金浥塵又整理了一下長發，昂起下巴看著黃嘯卿，“大人莫非也想阻撓？啊，大人，你對郡主……”

  這次，黃嘯卿連白眼都懶得給他。還好易芊兒在廂房照料餘梓璐，雖然黃嘯卿自信易芊兒即使聽到這話，也不會相信。但他不願兩人間有任何多餘的閑話。

  看著金浥塵這幅麵孔，連茶都不能好好喝了，黃嘯卿特意側過頭不看他：“上麵我所說四人，其中三人已遭毒手。連屍骨所埋之處我也已推測出來。叫你來，沒有升堂還隻是問話，無非是想先給你一個交待折罪的機會。”他放下茶盞，“可惜。你既然放棄這機會。我就。來人！”

  沒有升堂，才不是因為黃嘯卿好心去體貼金浥塵，隻是有了現有的線索，加上自己的推測，那失蹤女子的原因與下落，他都已經掌握。他隻是覺得這麽簡單的案子，要是升堂，太耽誤吃飯的時間了。

  可將金浥塵帶來，他不僅不交待，還東拉西扯，黃嘯卿不想再和他浪費時間，打算吩咐人上來，帶著他去自己推測的地點挖掘屍骨。

  卻沒想到，黃嘯卿的輕嗬聲，嚇得金浥塵一哆嗦，他以為黃嘯卿是吩咐人上來動刑：“大人！你無憑無據就要刑訊逼供嗎！大人，你這樣隻會讓郡主更討厭你！萱懿一定會為我討說法的！萱懿一定不會放過你！”

  黃嘯卿轉過頭，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忽然一笑。金浥塵的話讓他想到一個有趣的地方，這平淡的案子總算能多出些花樣來了。誰讓他剛才信口雌黃，說那些猜測自己與郡主的胡話。不如和他玩玩。瞧瞧誅人誅心會多有趣。

  他單眉一挑，放輕語調吩咐道：“來人，好生將金浥塵金老板送回去。”

  金浥塵大喜，以為自己的那些話、以為憑著郡主對自己的青眼，果真震懾住了黃嘯卿。他招呼也不打，一甩長袖，轉身就走出了門。

  他沒看到，黃嘯卿留下了一個仆從，低聲向那人吩咐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