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火朣侍刀男子

  看著這新奇玩意兒，易芊兒忽兒輕起朱唇，忽兒又瞪大雙眼，一幅小女兒家模樣。

  黃嘯卿率先夾起一片放入嘴中，示意雅文仲分傳下去，還特意招呼華楊天道：“華掌門與易姑娘無需拘謹，請。”實則眼神一直望著易芊兒。

  此時，他口中的那片火朣早已如雪遇驕陽般化於口裏。此火朣果真為極品，不僅脂肪分布均勻，色澤嬌嫩，還口感極為柔軟，就如此時他眼中的易芊兒的蔻唇，如玫瑰一般的嬌潤，口感不知……

  猛得，黃嘯卿被自己咽住了，連咳幾聲。引來同桌之人紛紛關懷，黃嘯卿趕緊將自己的思緒打住。

  龐得似是無意般道：“必想是近日公務勞累了，黃大人，您可要保重身體啊。近日忽地多了幾起相關聯的人命案子，我聽聞已由刑部料理著。嘖嘖，那罪行著實令人發指啊。”

  黃嘯卿抽起一邊嘴角，心裏暗道：你們錦衣衛做的哪件事不是令人發指。眼神卻望向潘森與謝雄兩人。

  謝雄微微起身抱了抱拳，回道：“多謝龐大人為我等勞心。此案相關，黃大人早已細致地交待我等去辦，並前後督促地緊。"

  潘森也向龐得微微欠了欠身。

  龐得笑道：“諸兄弟們也是辛勞了。我隻是聽聞那案中受害之人，均被利刃分解成大小相同的肉片，隻感歎那凶手該是何等樣的殘忍，那手技藝。嘖嘖，不知能不能和這位小哥相比呢？”他邊說邊望向雅文仲，眼神如刀。

  正行至易芊兒身邊的雅文仲，莫名地一驚，腳步一虛就撞上正舉箸的易芊兒。“嘩啦”一陣碎響，易芊兒手中的碗碟被帶到了地上。

  而那邊廂，南芳驚慌地撲入黃嘯卿懷中：“嘯卿，我怕。怎會有如此血腥之事！”

  眼見闖禍的雅文仲更慌亂了，一邊扯出係於腰間的帕子為易芊兒擦衣服上的油漬，一邊惶恐地向後者道歉：“姑娘見諒！小的，小的……”

  那驚措的眼神無辜至極，看得易芊兒母性之愛泛濫：“無防。小兄弟不用著急，江湖中人不做這些計較的。各位大人也不會責怪你的。”她借著為雅文仲開脫之機，刻意不望向黃嘯卿那邊，心裏卻有一絲酸悶，隻想快些離開這裏。

  黃嘯卿扶開南芳，向著雅文仲：“易姑娘說不怪你變不怪你。起來吧，別擦了。”

  南芳乖巧地立起身一並致歉道：“易姑娘真是大人有大量。這樣吧，正好我隨行的馬車中有多置備的衣裙，姑娘不介意的話，就由我陪姑娘去換上吧。”

  華楊天抱拳道謝，易芊兒便與南芳向著馬車而去。

  黃嘯卿一言不發，隻冷冷地盯著雅文仲，盯著他那隻拿帕子的手，怎麽看就怎麽不順眼。

  潘森趕緊轉移黃嘯卿注意，哈哈笑著向龐得敬了杯酒：“龐大人啊，此席可是有使者在場啊，嚇壞了人家小姑娘事小，若是讓那些外邦之人認為我朝治安敗壞可怎好。”

  黃嘯卿轉著酒杯，心裏卻道：龐得這斯可不就是想讓掌管刑部的我們丟臉。哼，小人之心，誰又會怕這個？

  隻見潘森飲光杯中之酒，邊向龐得致意邊接著道：“近日裏，這使團可是不時會在宮中行走啊。可千萬別遇到多嘴之人，若是由使團之口將此事傳至皇上耳中……”

  龐得臉色立變，怎麽沒想到這茬。要是到了皇上那裏，可不就變成丟本朝顏麵的大事了嗎？要是上麵責罰下來……龐得越琢磨越想抽自己嘴巴。

  見龐得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潘森隨即大手一揮：“哈哈，瞧我這訥言敏行的樣子。太小家子氣了。還是龐大人掌管一方，有魄力有擔當。龐大人一定知道我家大人與這位南芳小姐可是有著十餘年同窗情誼的，隻要黃大人開口，南芳小姐怎會將今日席間之事道與他人呢。”

  龐得趕緊舉杯敬向黃嘯卿：“本官自是知道的。哈哈”

  潘森又接了句：“到時，南芳小姐隻怕還會將龐大人與我們刑部合力糾察並最終協辦破案的事，到處宣揚呢。我們也不能驕傲啊。哈哈哈。”

  在潘森的笑聲中，從黃嘯卿和龐得的心中同時冒出一句話“老狐狸！”

  “那潘大人就是一支老狐狸！”在酒樓邊的馬車中，南芳一邊陪著易芊兒換衣服一邊閑聊，“嘯卿就是這麽和我說的。還畫了一張潘大人臉狐狸身的畫兒呢。可笑死我了。”

  聽南芳一直如此親熱地稱呼黃嘯卿，易芊兒忍不住問：“南芳小姐與黃大人是同窗？”

  “正是。算算看，大概差不多近十年呢。”南芳撐著腮，似乎開始回憶往事，“嘯卿剛到我們那的時候，又瘦又小，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小好幾歲。那時，我經常偷偷去他們學堂旁聽，也總是被欺負。有一次可被欺負慘了。是嘯卿衝出來替我解的圍。那些孩子們的拳腳全招呼到他身上。他就那麽被打倒一次爬起來一次，被打倒一次又爬起來一次。有一個孩子用很粗的木棍敲在他頭上，那血就順著他額頭流到眉毛，再流進他眼裏。他眼睛眨也不眨，吃力地爬起來，站得直直得，狠狠地盯著那些打他的孩子……”

  南芳像是陷入了回憶中，停下了話語。

  易芊兒追問：“那後來呢？”

  “後來。”南芳回過神來，“後來我娘來啦，把我們接回家。我娘說認他作義子，讓他當我兄長。可你知道嘯卿說什麽嗎？”

  易芊兒順著問：“他說了什麽？”

  “他說他自己有娘，他不要認我娘做義母，也不要當我哥哥，他說他長大了要娶我，做我官人。並將此言立誓。”說著一抹紅霞飄上南芳的雙頰。

  她原本就極具女子的柔媚風情，如此的狀態，連易芊兒看了也不免讚歎。

  又想起先前席間，她撲入黃嘯卿懷中的情形。旁人看了都會覺得極登對的吧。易芊兒黯然地低垂下頭：“南芳小姐，我換好了。可能第一次吃那生的火朣，我身體有些不適，我想先回易蒼派。勞煩南芳小姐回席替我向眾位致歉，有機會我必當親自向各位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