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還未結束

  “華鳴之所以會去殺人，正是這個黑影利用了他對易芊兒的愛護之情。華鳴落入了那黑影的圈套，受到唆擺而去除掉幾位大人。這個黑影對朝廷之事知曉如此透徹，實在非同一般。

  “讓我奇怪的是，這個黑影的目的又似乎不僅僅是為了借刀殺人，他似乎是想讓這幾位死人能吸引某人的注意。

  “而我又恰恰覺得黑影想吸引來的人是我！黑影對我的想法行動似乎都有預見，這種感覺，就如同潘大人最知曉我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一樣。這世上除了我娘，竟然還有和潘大人一樣對我知之甚深的人，你說這奇不奇？”說完，黃嘯卿望向潘森，眼裏精光一閃。

  潘森仿佛完全沒有察覺，他笑著點頭，卻答非所問：“用膳的時辰到了，下官可是特意備了好東西招待大人。”

  黃嘯卿微微一笑：“這案子對我而言，完全是因烤羊而起。可這連著忙碌了幾日，卻連一滴羊油都沒入口，還是潘大人最知我。為我準備下了這隻聞其聲未知其味的西域坑悶全羊。”

  潘森奇道：“還未傳膳，黃大人怎知是西域坑悶全羊？”

  “怪隻怪我自小遍嚐各處美食，再遠再奇的食料，我都略有所聞。我聽易芊兒說過這烤羊的一味拌料叫瓦喀，偏我就嚐過那香料的味兒。那香料香味遠溢，又特殊持久，遠遠聞到我便猜著了。”

  潘森微微一滯，很快又笑著讚道：“黃大人遍嚐珍饈，您這張嘴可是出名的厲害啊！”

  黃嘯卿眼一翻：“潘大人就不必變著法兒勸我留口德了。”

  這時，下人們陸續傳膳上桌，一時間屋內香味滿溢。黃嘯卿邊享受著美味邊道：“說起來，今日好像少了一種香味。”

  潘森手中筷子一頓：“這悶烤的工序是完全按著易姑娘給的法子做的，不曾少了哪味香料啊？”

  黃嘯卿大嚼著羊肉，口音含糊：“這法子真不知道是潘大人給易芊兒的，還是易芊兒給潘大人的。不過，這香料的香味極易附著於衣物與皮膚。易芊兒那日做了坑悶羊，這幾日來，隻要稍稍靠近，就能聞到一身的瓦喀味。而潘大人的身上，這幾日怎麽莫名有了檀香的香氣。”

  潘森夾了一塊大羊肉：“讓黃大人見笑了。隻因內子近來愛上了熏香，才弄得老夫渾身香氣，失禮之處還請大人見諒。”

  “前幾日的檀香，這幾日倒沒有了。隻要潘大人不是純心掩飾些什麽才好。”黃嘯卿說著話，眼睛卻緊盯著被潘森夾到的那塊肉。那塊肉肥瘦相宜，光澤潤亮，隨著氤氳的熱氣，香味四溢。

  潘森哈哈大笑，把羊肉奉至黃嘯卿的小碟內：“大人明鑒。除了這肉，就算是老夫的命，也都可以給了大人去，潘森何需對大人掩飾。”

  黃嘯卿滿意地吃著：“我就是知道這些，才不與你計較。但是，下次要燒什麽東西，再不要拉易芊兒下水，也最好提前和我說一聲。這次就罰你今晚不準吃羊肉。”唉，不知道易芊兒那個小丫頭烤出來的羊是不是這個味兒。恐怕一時半會想也想不到了。

  潘森的笑容沒有一絲改變，隻是眼神裏多了些讚許，道“下官，尊命。”心裏卻暗忖：黃大人，這還隻是開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