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內，方正執掌大廚，方華在一邊幫忙打下手，誰也沒有開口，隻有鍋鏟相撞的聲音，和偶爾響起的流水聲。

  這尷尬又別扭的氣氛，方正覺得全身不舒服，用餘光瞄了幾眼方華，他麵無表情的洗菜，很是專注的樣子。

  是啊，方華從小到大，無論做什麽事情都很專注，勢必要將每一件事做好，而他突然間逼著他退役，放棄自己喜歡的工作，這無疑是要他半途而廢，他心裏有多難過，他都懂得。

  可是，他也是一個父親啊，不想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從兵多年，已經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兒，可骨子裏卻還是一個自私的老父親，他不奢求別人的理解和他兒子的原諒，隻求方華能夠平平安安。

  就在這時，周深走進來了，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方叔，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在工作之外，周深叫方正為叔叔，不稱其為領導。

  “你怎麽進來的，不出去陪陪圓圓。”

  周深尷尬的笑笑：“圓圓她......不用我陪。”

  他不說方正倒是忘了，方圓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帶著一個所謂的男朋友。

  “方華！”方正輕咳兩聲：“圓圓那個男朋友是怎麽回事。”

  他自以為聲音還是一如之前那般正常，可實則有幾分的僵硬。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隻是逼他退役之後和他第一次說話，他先開口不代表他先示好，而是真的有事情要討論。

  “不清楚，我回國的時候，他們已經在一起了。”方華說著，眉眼都沒有動一下：“建哲對圓圓很好。”他又補充到。

  聞言，方正哼了一聲：“你才見他幾麵，就這麽快被他賄賂了？”

  “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方華去除蝦線，放在水糟裏再次清洗一遍，控幹水分放在旁邊備用：“還有沒有需要處理的？”

  他對方正說話，卻連一聲爸都沒有叫，眉眼平靜的看著他，宛如一個陌生人。

  這讓方正很是生氣，重重的將手中的鍋鏟一摔，淩厲的眉眼射向方華：“我是你爸，連聲爸都不會叫了嗎？”

  從見麵到現在，三十幾分鍾了，他連一聲爸都沒有叫過，哪怕是沒有感情的敷衍，在他看來也是奢侈嗎？

  “叫不叫，您不都是我爸嗎。”方華將身上的圍裙摘掉，放在了周深手上：“你來幫他吧，我出去喝杯水。”

  說完，方華頭也不回的出了廚房。

  周深看了看手上的圍裙，抬眸看向因為生氣而距離起伏的胸膛，怯懦了說了句：“方叔，您別生氣，阿華他......”

  “別提他！”方正大吼，抓起鍋鏟叮叮當當的抄起了菜。

  方圓聽到聲音，正準備向廚房走去，就見方華出來了，神色無異，可她知道，一定又吵架了。

  這父子倆從小到大幾乎很少愉快的聊過天，說不上兩句就會不歡而散，而這一次哥哥被逼著退役，更是在二人的關係中埋上了一根刺。

  方華什麽都沒說，但方圓知道，他很難過。

  “哥，你別理老爸，他那人就那樣，一會兒我說說他”方圓笑著說著。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