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沐辰喉嚨滾了一下，薄唇掀動：“為什麽要去澳洲！”

  這消息來的太過突然，他有長達半分鍾的靜默。

  “有必須要去澳洲的事情！”

  小姨夫出軌，小姨現在自顧不暇，根本騰不出手來照顧白果，現在隻有她飛去澳洲，照顧白果直到順利生產。

  反正她也是要去的，早和晚對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麽區別。

  隻是這個時間點，確實會令人想的很多。

  “什麽時候回來？”

  栗暖不是中途會逃跑的個性，她既然要走，肯定是真的有事情發生，找借口離開這種事情她根本不屑做。

  所以顧沐辰隻關心，她什麽時候會回來？

  “不知道，要到那裏看實際的情況。”栗暖實話實說。

  第二天栗暖很早就起床了，簡單的收拾了行李，就準備出門了，而顧沐辰也早早就在客廳等著她了。

  對於顧沐辰要送機，栗暖一點也不驚訝，直接將手上的行李箱遞了過去，同時伸出手，對著顧沐辰勾了勾手指：“手機拿來！”

  她都要離開了，就沒什麽必要扣著她的手機不給她了吧！

  ……

  栗暖坐在車裏，靜靜的托腮看著窗外，忽而像是想起什麽似得，掏出手機查看未接電話，果然……曲少華的號碼占據了多一半！

  看了一眼腕表，還有些空餘的時間。

  “去皓月小區！”

  聽聞栗暖的話，顧沐辰撇了她一眼，開了轉向燈，在前麵路口轉了彎，朝著皓月小區去了。

  雖然他並不知道，臨行前栗暖為什麽要去哪裏。

  他們出門的時間很早，路上一點也不堵車，很快就來到了皓月小區。

  “你在車裏等我！”

  話音一落，就是砰的一聲甩上了車門，栗暖大步流星的上樓，絲毫不在意顧沐辰不悅的眼神。

  曲少華的家門是開著的，一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正將一袋子垃圾放在門口。

  “您好，請問這是曲少華家嗎？”栗暖的記憶力向來很好，但看見這名老太太時還是忍不住懷疑了。

  這難道是他家找的保姆嗎？

  年齡未免有些大了。

  “對，姑娘你找誰啊！”

  老太太身子骨不好，腰一直微微的弓著，抬眸看見是個貌美如花的姑娘，立刻露出了一口暗黃的牙齒。

  “我找曲少華。”不知是不是栗暖的錯覺，總覺得這名老太太的眉宇間和曲少華有幾分的相似。

  “阿華啊，你等著我去叫。”老太太轉身回去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對著栗暖很是歉疚的說：“你看我這記性，忘了請姑娘屋裏坐了，來來來……”

  栗暖笑著點頭，跟著她進了屋。

  “你坐啊，我這就去叫阿華。”

  栗暖再次點頭，隨後在沙發上落座，目光左右看了看，皺起了眉頭。

  屋裏的擺設和從前沒什麽區別，隻是多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什麽空的礦泉水瓶，易拉罐，還有一些紙殼，雖然被裝在了袋子裏，碼在了一邊，但還是顯得淩亂了不少，而陽台上，還多了幾株小紅花，那模樣似乎跟商場用來做裝飾的假花很相似。

  栗暖還沒來及探究是不是真的假花，那名老太太便從房間裏出來了，露著笑，給栗暖倒了杯水。

  “謝謝！”

  “等會兒阿華就出來了。”她看著栗暖眼睛都有些直勾勾的：“姑娘，你長得很真好看！”

  栗暖笑著點頭，算是回應。

  後來老太太又拉著栗暖嘮了一會的家常，正當栗暖在思索該怎麽結束話題時，曲少華從房間走了出來。

  見是栗暖，頓時變得熱情起來：“栗暖？！”

  “我有話想跟你說。”

  栗暖眼神撇了一眼老太太，曲少華立即就明白了：“媽，我想吃豆漿油條了，你下樓去買點吧，錢給你。”

  曲少華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了她。

  “不用，媽有錢！”老太太也不傻，明白二人需要單獨空間，拍了拍栗暖的手讓她坐，便出去買豆漿油條去了。

  栗暖雖然麵上沒有透露什麽，但卻很驚訝，這名看著有些蒼老的女人竟會是曲少華的媽媽，難怪會覺得有幾分相似呢。

  “那是我媽。”曲少華有些頹廢的坐在沙發上，撓了撓頭發：“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農村老太太，也是白果執意要跟我離婚的原因。”

  都說婆媳關係難處，曾經他還不以為然，直到白果提出離婚，又狠心的將孩子打掉了，才明白，當初的自己不該那麽天真。

  “你覺得是因為你媽媽？”

  曲少華點頭，淒苦的笑了笑：“我媽知道果兒懷孕之後，就從老家上來了，來伺候她的。本是好心，可卻摩擦不斷，剛開始還處處忍讓，後來誰也不服誰了，隔三差五就會吵起來，一個兩個都在坐在那裏哭。我也調節過，可完全沒用。”

  說起來，他做人家老公做的不好，做人家兒子做的也不好。

  “可是栗暖，孩子是無辜的，他已經五個多月了，果兒怎麽能說打就打掉呢？”提起那個孩子，曲少華的眼裏有了淚水。

  “生在一個不健全的家庭，對於孩子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栗暖頓了頓：“今天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忘了白果吧，你還年以後還會遇到更好的人。”

  她從包裏掏出一張卡，從茶幾這邊推到了那邊：“這卡裏有五百萬，是白果讓我給你的，以後你們倆就兩清了。”

  這是昨晚白果在電話裏，求她幫忙的事情。

  “我不要！”曲少華斬釘截鐵：“這錢你還給她吧，我是不會要的。”

  栗暖又進行了一番勸說，曲少華始終不肯收下這筆錢。

  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了，便也不再多說些什麽，道了再見便走了。

  在電梯口卻正好碰到了買了豆漿油條回來的曲媽媽。

  “姑娘，我買了豆漿油條，吃了飯再走吧！”

  “謝謝您，我還有有事就不吃飯了。”栗暖噙著禮貌疏離的笑：“阿姨，這張卡是曲少華的，麻煩你幫我還給他，密碼是白果的生日。”

  提起白果，曲媽媽的臉色不太好了：“你認識那女人？”

  “我是她姐姐！”

  栗暖已經走進了電梯，見她還想說什麽，直接按了關門鍵，笑著朝她點了下頭。

  “阿華，剛才那姑娘是白果的姐姐？”

  曲媽媽一進屋，便大聲的質問，完全沒有了剛才和藹可親的樣子。

  “嗯！”

  曲少華靠在椅背上，閉目。

  “這是她讓我給你的卡，說密碼是白果的生日，阿華這裏麵是錢嗎？”

  聽到卡，曲少華立即睜開了眼睛，大吼了一聲：“媽，誰讓你收的。”

  追出去之後，哪裏還有了栗暖的影子。

  曲少華低頭看著手中的銀行卡，有種被人當真打了一巴掌的羞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