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流產了？”

  緹娜側頭看著顧沐辰，試圖在他的臉上找到一絲別的表情，列如是玩笑。可是他還是從前那般清冷，半點別的情緒也找不出來。

  顧沐辰看她，點頭“嗯”了一聲。

  “……多久了！”她的表情開始有些失神。

  想來最近身體總是不舒服，會無故幹嘔，都是孕期反應，而她隻是單純的以為不舒服而已。

  “五十天了。”

  “五十天……”緹娜有些癡傻，喃喃的重複著他的話。

  五十天前她還跟Sun在一起，而那最後一夜並沒有做措施，很顯然是那個人渣的。

  嗬，多麽像是老天爺跟她開的一場玩笑啊。

  手有些顫巍巍的摸著小腹，不知在感受些什麽，片刻後捏緊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一條條的暴起，兩行清淚毫無預兆的流下來。

  其實這樣也好，與其被她打掉會有不舍會有愧疚，不如變成意外，就像他來時那樣悄然，離去時這這樣悄然。

  顧沐辰不知道她的想法，以為她是再傷心，在自責，垂眸沉聲道了一聲：“對不起！”

  他很少道歉，可這一次他覺得真的是自己做錯了。

  無論緹娜是否願意留下這個孩子，他覺得都不該是這樣的方式離開。

  “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變成這樣！”

  緹娜微微一震，抬眸對上他漆黑的瞳眸，其中的愧疚之色顯而易見，突然覺得這或許不是老天爺開的玩笑，而是機會啊。

  “不是你的錯啊，是我心甘情願的。”她臉上忽而又有了笑容，隻是這笑容伴著眼淚越發的苦澀：“即使不發生這種事情，我也不見得會留下他啊。”

  她的聲線輕鬆愉快起來，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可就是她這樣安慰更加讓顧沐辰自責不已。

  這個姑娘開始傻得讓他心疼。

  緹娜在醫院住了五天，肩頭的傷消腫了不少，整個人的精神頭也恢複過來後出了院。

  出院那天，馬建哲也來了，屁顛屁顛的忙前忙後，一句怨言也沒有。

  “阿辰，我叫助理幫我找了房子，這是地址，給我送過去吧。”

  一上車，緹娜就將寫了地址的紙條遞給了顧沐辰。

  “你身上還有傷，一個人不方便，去我那住吧。”

  顧沐辰看也沒看，直接將紙條揉成了團扔進了車內的垃圾桶，神情冷淡與從前無異，可是緹娜知道，他對她的情感已然發生了變化。

  是愧疚自責也好，開始萌芽的感情也罷，隻要能將顧沐辰留在身邊，她就全都不在乎。

  “可是……”

  緹娜還想在說什麽，直接被顧沐辰打斷了：“傷好了，想走想留，隨你！”

  像在沉思，幾秒後緹娜點頭，溫柔的道了一聲：“好！”

  偏過頭去看窗外快速倒退的樹木，嘴角有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她的以退為進成功了。

  無意中，馬建哲將這個微笑看的真切，眉頭擰了擰，沒有說話。

  ......

  正如緹娜所預計的那樣，因為內疚，顧沐辰對她的態度完全變了，雖然還是那樣麵無表情，語氣冷淡，但卻明顯溫柔體貼了許多。

  他會在早晨起來後做好早餐，然後等她一起去公司，會因為她一個電話，深夜接機，會在削蘋果時會遞給她一個，會在參加晚宴時邀請她做女伴，更會在別人對她冷言冷語的嘲諷時，幫她說話。

  緹娜覺得，那個流掉的孩子簡直就是她的福星。

  以前不敢想，甚至連夢都不敢做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的真實發生了。

  她想成為他的妻子，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卻從來沒想過，那僅僅隻是一場回憶起來就痛徹心扉的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