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昨晚睡的好嗎？”

  栗暖下樓時，看見顧沐辰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姿勢優雅的像個王子，忍不住湊過去咬了一口他手上的三明治，點頭誇讚到：“嗯，味道真不錯。”

  說完，走進廚房倒了一杯熱牛奶給自己。

  今天周末，品如休假，所以早餐是簡單的三明治+咖啡，是顧沐辰的標配，可空腹的栗暖喝不了咖啡，會胃疼。

  “品如的手藝還不錯。”

  大概是怕她們倆餓死，品如做了三明治放在冰箱裏，還包了水餃，餛飩也凍了起來，並且留了紙條。

  “若是張媽回來願意的，可以把品如一起留下來，有人幫張媽她還輕鬆一點，畢竟年紀也大了不是，很多事力不從心了，你說呢？”

  栗暖一口喝掉了半杯的牛奶，才伸手過去那三明治。

  “聽你的。”顧沐辰說著，擦了擦嘴。

  他吃好了，準備出門，忽而想起了什麽，回過頭對栗暖說：“晚上有個約，回來會晚一點，不必等我吃飯。”

  “正好，我也有約，那…我們各自解決晚餐吧。”

  顧沐辰挑眉，想問她跟誰約，但扯了扯嘴角，沒問出口，點了點頭，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很快的，門口響起了汽車的引擎發動的聲音，沒一會兒便沒了聲音。

  ……

  晚上七點半，栗暖開車出了門，今天的路況不好，很堵，二十分鍾的車程開了整整有是四十分鍾，到達凱迪酒店時，已經是八點十分了。

  約會對象是付麗，就算再晚十分鍾，栗暖也絲毫不著急。

  她想，沒準付麗還沒到呢。

  果不其然，付麗在餐廳以栗暖的名字留了座位，自己卻還未到。

  她也不急，點了牛排和咖啡，先慢條斯理的吃起晚飯來。

  這一頓飯她吃的極慢，等了又等，卻遲遲也等不到付麗出現，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九點多了，有些惱，便給付麗打給電話，卻始終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耍她？

  這無聊至極的女人！

  栗暖耐心耗盡，結了賬，做電梯下樓。

  叮…電梯門開了，白果臉色微紅，站在電梯的一角，見進來的人是栗暖，頓時慌張起來，手足無措，想要逃跑。

  “我會吃人嗎？見到我就想逃。”

  栗暖堵在電梯門口，沒留出半點縫隙讓白果逃跑。

  她的直覺告訴她，有事情要發生。

  “不是的，我…我有急事。”

  “什麽急事，或許我可以幫你呢。”

  “不…不用！”

  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怎麽，白果的臉越來越紅，甚至脖頸都顯出了顏色，一雙眼睛紅通通的。

  栗暖聳聳肩，不再說話，從電梯門移到了旁邊的位置，下一秒，電梯抵達了大堂。

  說了一聲：“再見！”栗暖便從電梯裏走了出來，頭也不回。

  快到門口時，白果踉踉蹌蹌的跑了出來，一把抓住栗暖的手臂，她驚呼，險些尖叫出聲，見是白果，眉頭一蹙，還沒來得及說話，白果將一張房卡塞進了她的手上，說道：“姐夫，姐夫在樓上房間，你快去找他。”

  “什麽意思，顧沐辰在樓上幹嘛。”

  “別問了，你快去吧。”

  白果用力將栗暖往回退，急的都掉了眼淚。

  栗暖還想再問什麽，回過頭時，白果已經跑了出去，坐上了計程車，不知道往哪裏去了。

  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房卡，蹙眉，上了樓。

  是頂層套房，很好找。

  栗暖到時，門虛掩著，根本就不用刷房卡。

  “顧沐辰…”

  她沒關門，心裏有了一絲的警惕，畢竟是付麗叫她來赴約的，碰上白果，誰知是預謀還是巧合，多留個心眼總歸是好的。

  沒人回應，隻有從浴室傳來的嘩啦啦流水聲。

  “顧沐辰，你在裏麵嗎？”

  栗暖敲了敲浴室門，力氣不大，門卻露出了一條縫隙，根本就沒鎖，隻是虛掩著。

  警惕性真低。

  栗暖撇撇嘴，又問道：“顧沐辰，你在洗澡？”

  地上淩亂的撇著西裝西褲，襯衫，按照顏色來看，確實是顧沐辰早上穿的那一套，可也不排除，有人跟他穿同一套，畢竟有錢人的品味都差不太多。

  浴室裏，水聲停了，栗暖倒退兩步，做出了一個防禦的姿勢，以備無患總是好的。

  ……

  晚上吃飯的時候，顧沐辰收到了白果的短信，約他明天七點半在凱迪酒店一見，是關於三年前他與栗暖分手的真相，若想知道，就來赴約，別告訴栗暖。

  他沒回信息，想了一晚上，還是決定赴約。

  想著，白果也折騰不起什麽大風浪來。

  晚上七點半，顧沐辰準時赴約，白果已經到了。

  “姐夫，你來啦。”

  白果穿著俏麗的黑色包臀套裙，很短，一坐下，稍微不注意，便露了風光。

  原本的長發燙成了卷，臉上妝容豔麗，鮮豔的口紅，很是嫵媚，但在顧沐辰眼裏，確實怪怪的樣子。

  但別人的穿衣風格，他沒資格多做評判，也就沒說什麽。

  落座，喝了一口咖啡，直奔主題：“所以，我們三年前分手的真相是什麽？”

  “晚飯還沒吃吧，我們邊吃邊說。”白果說著，起身將已經醒好的紅酒倒在酒杯中，笑著說：“姐夫，我們似乎還沒在一起喝過酒吧，喝一杯吧。”

  “我開車了。”顧沐辰委婉的拒絕。

  “有代駕，有司機，姐夫想拒絕我，得找個好一點的理由。”白果頓了頓又說：“姐夫，今天是我生日，就當替我祝我生日快樂，也要少喝一點吧。”

  白果沒有撒謊，今天確實是她的陽曆生日，隻是怎麽也想不到，竟會是這樣的一個過法。

  她笑，有些淒涼。

  顧沐辰沒在拒絕，揚起酒杯，祝她生日快樂。

  接下來，白果找個各種理由勸顧沐辰喝酒，對於三年前分手的事情，卻隻字不提。

  顧沐辰察覺出了不對勁，第二杯時，就不再喝了，噙著冷冷的眸子看著她。

  “姐夫，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麽。”

  被顧沐辰盯得，有些心虛害怕，抓緊水杯，喝了一大口，試圖緩解自己心中的緊張與不安感。

  “果兒，我以為昨天，栗暖同你說的很清楚了。”

  顧沐辰的語氣，像是寒了一層冰霜。

  “我…”

  白果剛開口，路口的侍者手端著咖啡，走到顧沐辰身邊時，一個不小心托盤一歪，整杯咖啡順著顧沐辰的臉側流了下來。

  還好是被冰咖啡，沒有溫度，隻是很是狼狽。

  “對不起先生，對不起先生…”

  侍者拚命的說著對不起，想伸手去擦，但觸及顧沐辰那森寒的眼時，害怕的縮回了手，顫抖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姐夫，他大概也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吧。”白果又說道：“去樓上洗個澡，換件衣服吧，之後我們再談。”

  顧沐辰拒絕不了，就算此刻的他不狼狽，也忍受不了這滿身的咖啡漬，誰讓他有潔癖呢。

  開了間房，顧沐辰去洗澡，白果站在門口，將房卡拿在手上，善良的說道：“姐夫，你先洗澡，我去重新給你買套西服。”

  見白果沒進來，顧沐辰直接在浴室門口脫了衣服，進去了洗澡。

  聽見浴室傳來的流水聲，白果腦袋裏緊繃的弦瞬間就消失了，整個人有些頹廢的靠在牆邊良久，直到手機傳來了短信的聲音，她打開，是曲少華發來的，寫到：‘親愛的果兒，生日快樂，我愛你’，同時還配了一個筆芯的圖片。

  她來沒來得及感歎，付麗的電話便打了過來，猶豫再三，接了。

  “媽…”

  “顧沐辰喝了多少。”付麗急急的問，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隻喝了一杯。”白果頓了頓：“媽，算了吧，我根本就灌不醉姐夫，我們再找別的方法好麽。”

  聞言，電話那頭的付麗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就是廢物。”她說這句話時，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反而有些得意，“還好我早有準備。”

  “準備？什麽準備。”

  “我在那酒裏，下了點東西，是普通劑量的兩倍，別說一杯，就是喝一口，也難以自持。”

  隻是發作起時間的問題。

  下了點…東西，在酒裏！

  這幾個字，像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白果狠狠的包裹住，她呼吸不暢，胸口窒悶。

  “媽…你怎麽能…”那酒，她也喝了！

  “還不是你廢物，等你拿下顧沐辰，恐怕我死了也見不到那一天。”付麗冷哼，握著電話警告到：“白果，這一次你要是再給我辦砸了，你就等著看我撞牆死掉吧！”

  “媽…”白果想說話，卻覺得渾身不對，有些按捺不住心頭那股無名之火。

  來的…這麽快嗎？

  聽著白果這聲媽變了味，付麗輕聲一笑：“我知道，我的乖女兒是不會看著媽媽去死的。乖，進房間去，今天會是很美好的一夜。”

  付麗提前買通了侍者，在酒裏下了藥，加大了劑量，又怕他們不喝酒，又在他們喝的咖啡，水杯裏分別又加了一點，最後讓侍者故意弄撒了咖啡，逼著他們不得不開個房間，這麽一算，十幾分鍾下來，也足夠藥效發作了。

  “媽，我…”

  “媽知道，你也喝了酒，別忍耐，你忍不了的，進去吧，顧沐辰就是你的解藥，很快，你就會很舒服很舒服的。”

  付麗不斷的給白果灌輸想法，她的步伐開始一點點的向屋子裏邁去…

  “這就對了，這才是我的好女兒，媽媽等著你的好消息。”

  付麗似乎有千裏眼似得，知道白果聽她的話進了房間，電話才掛掉，同時，電話又響了起來，是曲少華打來的。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躊躇的時刻，曲少華掛了電話，傳了個簡訊過來。

  ‘果兒小可愛，實在忙嗎？再忙也別忘了，今天是你生日，我在店裏等你不見不散’，配圖是一個小而可愛的蛋糕。

  一時間思緒翻湧，身體又如置身與火爐，燥熱不已。

  她迷茫，不知道該怎麽辦。

  一麵是愛情，一麵是親情，拋棄哪個都令她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