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暖回到家，一時間上樓充電，開機了之後給方圓發了條微信，問道：用香奈兒可可小姐香水的人多嗎？

  信息過去，栗暖洗了臉，換了家居服，方圓還是沒有回消息，便下樓吃飯。

  顧沐辰簡單的衝了個澡，已經在餐桌上等她了。

  今晚，品如包了水餃，沒炒一道菜，很是簡單。

  許是不知道栗暖和顧沐辰的口味，一個個小碟子，裏麵放著辣椒油，醋，鮮味汁，蒜末，耗油，還有超市裏調好的醋汁。

  顧沐辰倒了一些醋，放了蒜末，耗油，又點了幾滴鮮味汁，攪拌均勻後，將栗暖的空碗換了過來，自己則什麽也沒沾，吃著餃子。

  這是顧沐辰的習慣，除非餃子過於難吃，他才會放一些東西來調整一下口味，這一點跟栗暖完全相反，不管是多麽美味的水餃，沒有醋和蒜末，她就難以下咽，食不知味。

  栗暖看著調好的料汁，神情有些呆滯，良久之後，問道：“顧沐辰，我的喜好你還記得多少？”

  在一起八年，吃過的飯，走過的路，說過的話可以堆成山，填了湖，哪裏是一夕之間便可以忘掉的。

  顧沐辰眉眼淡淡的，將口中的東西嚼碎咽下之後才說道：“不記得了。”

  他覺得自己不記得有關任何栗暖的事情，無論是習慣還是愛好，亦或者其他，可有趣的是，明明不記得，卻下意識的卻做了出來，那麽的自然而然。

  原來不光腦袋有記憶，身體也是有記憶的，它記得有關栗暖所有的習慣。

  “習慣而已！”顧沐辰頓了頓後，又補充了一句，夾起一個水餃放進栗暖碗裏，說道：“吃飯！”

  食不言寢不語，這是他從栗暖那裏學會的第一件事。

  栗暖說，這是禮貌，也有助於消化，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習慣性的，在吃飯的時候不言不語，保持安靜，可栗暖，卻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在飯桌上開始說話了。

  “顧沐辰…”栗暖喊他，但卻沒了下句，幾秒鍾後說了句：“沒事，吃飯吧！”

  有什麽可問的呢，即使知道了那個女人是誰又如何，要去跟她打一架，還是警告他離顧沐辰遠點，若是顧沐辰幫她呢，那顯得她多可憐啊！

  嗬…栗暖嘴角有抹嘲諷的笑，她在嘲笑自己想得多，不自信，懷疑像個妒婦。

  品如在廚房裏瞧著餐桌上的兩個人，跟平常一樣安靜，卻總是覺得不安的很，仿佛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夜

  ……

  栗暖洗過澡，吹幹了頭發，手機才叮的一聲響了起來，是方圓發來的，隻有三個字：爛大街。

  噢，是爛大街的香水啊，那要以香找人，簡直是難於登天。

  栗暖將手機扔回床上，自己則坐在沙發上餘華的那本《活著》，她總是在心情壓抑的時候看它，看過之後淚流滿麵，心裏便覺得痛快了許多。

  顧沐辰從書房回到臥室，還沒進門就聽到了栗暖的抽泣聲，聲音很大，活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得。

  不明所以，顧沐辰有些急，很大力的將門推開，便看見栗暖那本從學生時代就不知道看過多少次，封皮都讓她翻得有些爛掉的《活著》，哭的稀裏嘩啦，鑽成團的紙巾丟的滿地都是。

  栗暖隻是回頭瞥了他一眼，視線就回到書房，繼續看繼續哭，完全沒看到顧沐辰臉上從著急，倉皇到無奈的轉換。

  “這本書你都要會背了吧。”顧沐辰的語氣很是無奈。

  他承認《活著》寫的很好，但再好也不至於看上幾十遍甚至是上百遍吧，還看一次哭一次，不應該要免疫了嗎？

  “還沒。”栗暖抽泣，但眼淚已經不再掉了，心情似乎比剛剛平穩了許多。

  “看不膩嗎？”

  “不會啊，每次看都會有新的感悟，和對富貴由衷的欽佩。”

  顧沐辰“嗯”了一聲，見茶幾上的紙抽沒剩幾張了，便從抽屜裏又拿出新的，放在她手邊，自己則去床上躺著，拿起來了栗暖的手機。

  他之前趁栗暖手機還沒上鎖時，悄悄的輸入了自己的指紋，用於解鎖。

  栗暖在沙發上專注的看著，他則解開了栗暖的手機，點開通訊錄，將自己的電話從黑名單裏拉出來，又點開微-信，添加了好友，又怕栗暖還刪掉自己，便從網上學了個方法，建了N多了微信群，隻有他和栗暖，又從栗暖的記錄裏刪掉，在自己的手機上保存。這樣以來，以後栗暖就算刪掉自己，他也能在群裏說話喊她。

  顧沐辰正當為自己的機製點讚時，栗暖站起身來，將書合上，瞥了他一眼，便去了浴室洗把臉，趁著這個功夫，顧沐辰便鎖了她的手機，重新放回了剛剛拿起的地方，甚至還調整好了角度。

  做賊一般，但他的心一點也不虛，反而有些得意洋洋的。

  ……

  栗暖從浴室出來，見顧沐辰閉著眼睛，嘴角帶笑，像是睡夢中做了什麽特別美的夢。

  這麽快睡著了，剛剛還在玩手機呢？

  栗暖也沒去探究他是否真的睡著了，將手機放在床頭櫃上，關燈睡覺，動作輕柔的躺在床上，還與他拉開了些距離，像是怕把他吵醒似得。

  可自己剛剛躺好，顧沐辰整個人就湊了上來，伸手就將她攬進了懷裏。

  “顧沐辰…”

  栗暖抬頭看他，他一臉的平靜，閉著眼，像是什麽事也沒發生似得。

  “顧沐辰！”

  她的聲音，嚴肅了很多。

  “玩兒會兒？”

  栗暖沒有動，怕引得他更加來勁。

  “顧沐辰，我…”

  她的話還沒說話，便被顧沐辰堵上了嘴，極其溫柔的說著：“別拒絕我，我想你了。”

  “不方便！”

  栗暖側頭，躲過了他的再次親吻，怕他聽不明白，栗暖又說道：“我親戚來了，不方便。”

  真的不方便。

  “真的？”

  顧沐辰有些懷疑，不確定是栗暖為拒絕自己說的謊言還是真的如此，明明剛剛還沒有的。

  栗暖掀開被子，怒瞪：“要不你看看。”

  “我和你親戚不熟，算了吧。”

  顧沐辰重新將她摟回懷裏，蓋好被子，親了下她臉頰說到：“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