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栗暖自嘲的笑了一下：“什麽時候，你曾經把我當成過栗家人，我身上流淌著你的血，可卻半點不如一個外姓人。”

  栗暖口中的外姓人，此時在門外，聽到的她話身子明顯一顫，臉色也白了許多。

  “哼，最起碼果兒聽話，不像你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吃裏扒外的東西。”栗鶴堂的青筋暴起，每一條都像伺機而動的凶猛野獸。

  他生養的好女兒，先是跟他斷絕關係，現在又為了一個無所謂的人來質問他，更要吞掉他的公司，簡直是一頭狼，一頭沒心沒肝的餓狼。

  所以，她錯是錯在不聽話，還是錯在養不熟，吃裏扒外了呢？

  栗暖在笑，眸底卻是黑色一片，身側垂落的手，有著輕微的顫抖。

  “我身上流著的是你的血，當然要繼承你的優良傳統了，隻會比你更強，不會比你更弱，所以…期待吧！”

  栗暖低頭，隻是將地上的手機撿了起來，剛剛可能是不小心踩到了，屏碎的跟蜘蛛網一樣，不過沒關係，還能亮，說明還能用。

  其他的東西沒有管，包括扔在地上的手包，轉身就要出門，在手碰上門把手的那一瞬間，栗暖側著頭，態度冷漠的又說道：“三個月，我要栗氏易主！”

  “憑你？”

  如今奕銘在醫院，奕歡吊兒郎當的也起不了什麽大用處，區區一個栗暖，還能折騰出什麽幺蛾子來，他就不信，她還能翻了天不成。

  除非…

  栗鶴堂的眸子一冷，語氣像冰刀一樣銳利冰冷：“栗暖，沒有顧沐辰幫你，你能成什麽大事。”

  他在激她，不讓顧沐辰幫忙！

  “那我們拭目以待好了。”

  栗暖打開門，走了出去，前方是白果快步下樓的背影。

  嗬，聽牆角，大概是付麗指使的吧。

  那個瘸子！

  栗暖走過付麗身邊，很嫌惡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嘴角冷哼，吐出另付麗火冒三丈的兩個字：“瘸子！”

  付麗聽得清楚，後槽牙咬的咯吱咯吱三響，若不是白果攔著她，恐怕她會一瘸一拐的追上去，將栗暖暴打一通吧！

  ……

  顧沐辰也沒有等了很久，大概也就一支煙剛剛抽完，車內的煙味還沒有散去，栗暖就走了出來，身後還有追出來的白果。

  天有些黑，隔著有些遠，顧沐辰看不清也聽不到她們兩個說些什麽，不大一會兒，栗暖拉開車門，坐了進來，臉色陰霾。

  她將手機往擋板上一摔，手機屏亮了一下，隨後又滅掉了，看樣子，是摔壞了。

  這是用它防身了，還是用它做凶器了？

  顧沐辰雖疑惑，但也沒問，將方向盤打死，帥氣的一個轉彎，車子迅速的衝了出去，此時的栗暖還沒係好安全帶，明顯身軀一晃，然後直挺挺的擋板撲去。

  還要她手疾眼快，扶住了擋板，才沒有跟它來個親密接觸。

  回過頭，瞪了顧沐辰一眼，他則低低的笑了。

  相比栗暖的陰鬱，顧沐辰到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

  顧沐辰並沒有將開回家，而是將栗暖帶來去了一所高檔小區。

  栗暖皺眉，還沒來得及問他，顧沐辰先開了口：“301，陶玲住這。”

  他就像她肚子裏的蛔蟲，不用多說什麽，便知道她所想所做。

  同剛才有所區別的時，顧沐辰陪栗暖上了樓，卻沒有進門，站在門口站著，像一座門神。

  陶玲聽到門鈴，以為是叫的外賣到了，便也沒問，就打開了門，結果就看到栗暖冷若冰霜的站在門口，瞧見她時，嘴角溢出了冷笑。

  陶玲的第一反應，就是要去關門，但栗暖速度太快了，已經先她一步進了屋。

  “奕歡不在！”

  陶玲站在門旁，手握著門把手，那樣模樣似乎再說：奕歡不在，你可以走了。

  但她心知肚明，栗暖…不是來找奕歡的。

  她有些恐懼，想打電話，但理智告訴自己，現在不能讓奕歡來，以防栗暖控製不住情緒，和盤托出，現在的她，要爭取時間，拖到栗鶴堂將事情處理好為止。

  栗暖進屋，宛如一個巡查的領導一般，瞧瞧這，檢查檢查那，最後在沙發上落座，還很悠閑的翹起了二郎腿。

  “我不是來找奕歡的。”

  她的答案，和她想的一樣。

  “我不覺得跟你有什麽好談的。”

  栗暖挑了一下眉：“我們之間，可以談的話題太多太多，比如奕歡，比如奕歡的爺爺，在比如…栗鶴堂！”

  聽到栗鶴堂三個字，陶玲眸子閃了閃，但很快的恢複了平靜，咬著唇瓣，語氣生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啊！

  敢做不敢當，沒有出息的東西。

  栗暖冷笑，敲了敲沙發，似乎再說：過來坐。

  陶玲看著她，始終站在門旁沒有動，在她未開口之前，也不說一句話。

  這大概就是，敵不動我不動吧！

  “這房子…是奕歡送你的吧？”話雖疑問，但卻十分篤定。

  奕歡整個人吧，愛撩妹還泡妞，有的女人像天上的星星輸數也數不過來，但好在他有錢，每一次都用錢將她們打發的開開心心的，不至於落得渣男一樣的名聲，反而好評如潮。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跟栗暖，都沒什麽關係。

  “是呢，你就要感激涕零，他給你買了房子，沒讓你流落街頭，不是你，你也要感激涕零，你還又房子住，沒讓你去牢裏住住。”

  聽到牢這個字，陶玲的臉色變了變，似乎泛白，又似乎鐵青，又似乎黑著臉，那樣子，簡直比川劇變臉還要精彩。

  “你是不是聽不懂我說的話，要不要我在說的更明白點。”栗暖步步緊逼，寸步不讓。

  陶玲還是沒說話，隻是看著栗暖的冷眸心底發寒。

  她知道了？

  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

  不，不會的。

  栗鶴堂向她表示過，沒有人會知道，所擔心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

  她隻是杞人憂天罷了，或者說，有些心虛。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非要我說的清楚明白，你才會承認你幹的那些肮髒齷齪事嗎？”栗暖的臉上明顯有了怒意。

  她動也不動，打死也不開口的樣子，讓栗暖恨不得揮起巴掌，狠狠的扇過去。

  但她不能，陶玲的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即使不是奕歡的，那也是個小生命。

  她得讓陶玲親自承認，然後帶著證據去警察局，告她殺人未遂。

  口袋裏，有著顧沐辰工作時用的錄音筆，是她進門之前，顧沐辰給她的。

  他想的，一直比她周全很多。

  她沒有證據，隻有奕銘的口述，但奕銘的狀態來說，要作證，簡直難上加難，所以她來了，引誘也好，脅迫也好，讓陶玲說出事實，拔掉這顆毒瘤。

  但顯然，她不是很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