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完話便走了，栗暖麵對著這滿桌的美食，頓時沒了食欲，她起身就想走，去找栗鶴堂問個究竟，但被顧沐辰扼住了手臂。

  “放開。”栗暖的聲音冷冷的，一點溫度也不帶。

  現在的她滿腔怒火，灼的她的胃，生疼生疼的。

  他怎麽能，為了私欲，就要害死別人呢？

  “坐下先吃飯。”

  “不吃，沒有胃口！”

  “不吃，就哪也別想去。”

  顧沐辰的聲音裏，透著不允許的拒絕。

  栗暖和顧沐辰對視了良久，栗暖見他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便重重的歎了口氣，重新坐回了餐桌，拿起筷子，食不知味的隨便吃上幾口。

  若是平日，她肯定大快朵頤，現在，卻如同嚼蠟。

  顧沐辰知道她吃不進去，便在她吃了兩口後就沒在勉強，結了賬帶她出了餐廳。

  也沒問她要去哪，直接將車子開到了栗家大宅。

  “我就不陪你進去了。”

  栗暖“嗯”了一聲，沒去探究原因，拿起那檔案袋，走進了栗家大宅。

  看著她脊背挺得很直，像是奔赴戰場似得，他拿起煙盒抽出一個煙，點燃，長長的吸了一口才吐出煙氣，耳邊想起的是，是那日白果的話：“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他當時沒有回答，如今，他卻用行動證明，他同意了和白果的交易。

  ……

  栗家大宅。

  因為栗鶴堂有會，回來晚了，所以此刻一家人正在吃飯，栗暖剛一進門，就聽到裏麵歡聲笑語的，很是溫馨熱鬧的樣子。

  那笑聲，像是朝著栗暖迎麵揮來了一巴掌，躲閃不及，臉頰火辣辣的疼。

  “大小姐，你怎麽回來了。”

  青姨出來倒垃圾，見栗暖站在門口動也不動，臉色有些難看。

  栗暖朝著青姨微笑，淡淡的說著：“有點事情要辦。”

  “喲…我還真不知道，你還有什麽事情能到我們家來辦。”

  大概是聽到了青姨的聲音，出來看的付麗，瘸著一條腿，見到栗暖的眼裏冒出了火光。

  “我不是來找你的，所以，別惹我。”

  栗暖走過付麗身邊時，輕撇了一眼她還在瘸著的腿，冷冷的笑了笑。

  “你這賤人…”

  付麗想追上去打她，奈何栗暖走的太快，她踉蹌的兩步，差一點摔倒，還好青姨手快，扶住了她。

  “別碰我，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白了一個青姨，付麗朝著餐廳走去，她要看看，這個賤人來著能有什麽事情。

  “栗鶴堂，你是要再這談，還是去書房。”

  栗鶴堂正在喝湯，突如其來的聲音，顯然讓他不悅，擰著眉，眸光深沉的看著栗暖：“我就是這麽教育你的嗎？這麽沒有禮貌，還聲爸都不會叫。”

  “爸？”栗暖譏笑：“我爸在哪，我怎麽沒看到。”

  “你…”

  栗鶴堂將勺子重重一放，滿滿的湯碗濺起了不少的湯水，白果趕緊從紙盒裏抽出了幾張紙，擦拭著桌麵，同時滿眼笑意的問著栗暖：“姐姐你吃飯了嗎？我去拿副碗筷，你吃過飯在和爸爸談事情吧。”

  白果不知道發生什麽事，隻是覺得，隻要栗暖肯進栗家，便代表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能談，好過一句話也談不了。

  “人家顧夫人，怎麽會看的上咱們家這出粗茶淡飯，果兒你還是省省力氣吧。”走回餐廳的付麗，一麵對栗暖譏諷著，一麵警告著白果不要多管閑事。

  白果：“……”

  栗暖沒有理她，目光還在栗鶴堂身上，又問了一句：“你要在這談，還是去書房。”

  最終，栗鶴堂和栗暖進了書房。

  書房還是以前的樣子，顏色和位置的擺放都沒怎麽改變，唯獨變了的，是麵對麵站著的兩個人。

  原本應該是最親近的關係，如今卻水火不容，視有一種誰要滅了誰的氣勢。

  “你要談什麽。”

  栗鶴堂拿起一根雪茄點燃，坐在了真皮沙發上坐好。

  他的姿態很好，就像那句話形容的一樣，站如鬆坐如鍾，大概指的就是栗鶴堂這種。

  “談談你是怎麽用別人的手，來殺人的。”

  說著，栗暖將檔案袋扔在了他麵前的茶幾上，啪的一聲，打掉了旁邊的水杯，掉在未鋪毛毯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破裂的聲音。

  栗鶴堂蹙了下，一雙眸子晦暗不明。

  他沒有去碰檔案袋，也沒有去撿摔碎的杯子，隻是坐在那細細的抽煙，未語。

  “怎麽，是不敢說還是無話可說。”栗暖將手包打開，所有的東西都扔在了地上，包括她那部手機，啪啦啪啦，也不知道有多少東西就這麽被她無情的摔碎了：“你大可以大大方方的說，我沒帶任何的錄音設備，放心，送不了你去監獄。”

  監獄兩個字，栗暖咬的清楚，栗鶴堂的眉蹙起，就也沒放開過。

  “栗暖，我看在你是我女兒的份上，處處忍讓，可你也別太過分了。”

  “嗬，你忍讓我？”栗暖嘲諷：“是趕出家門斷絕父女叫忍讓，還是那一巴掌叫忍讓。”

  栗鶴堂的眸子，森寒了許多。

  “陶玲，認識吧。”

  栗暖覺得，跟他呆在一個屋簷下，空氣都是渾濁的，令人作嘔，她想走，所以，她直奔主題，不玩虛的。

  聽到陶玲的名字，栗鶴堂的神情明顯的緊了一下，，捏著雪茄的手也微微收緊了力度，有些變形了。

  她知道了，這麽快，就都知道了。

  “是誰告訴你的？”

  憑借栗暖自己，她沒本事知道的這麽快，除非有人幫她，不是方圓便是顧沐辰，想來，顧沐辰的樣子要大一些。

  這個男人，還真是難對付，他要想個辦法，讓他抽身不再管栗暖。

  “是誰說的重要嗎？重要的是我知道了，就不會再讓你為所欲為了。”

  “嗬。”栗鶴堂似嘲諷，將雪茄熄掉，直挺挺的站起身來，走近栗暖，腳正好踩上她的粉底液，嘎巴一聲，碎了，溢出了很多米色的液體。

  “你以為，你攔得住我嗎？”

  “不試試，你怎麽知道呢？”

  房間裏的氣氛陷入了凝滯。

  栗暖是他的女兒，自然在某些方麵也得到了他的真傳，比如心狠！

  栗鶴堂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似乎在思考什麽。

  兩人僵持著。

  一時間，誰都沒再開口說話。

  “栗暖…”

  栗鶴堂從喉嚨發出低低的嗓音，像是野獸覓食時發出的低吼聲。

  “如果你非要跟我作對，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不把你當栗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