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栗暖給白果打電話時，一直處於無人接通的狀態，當時的她正在洗澡，從浴室出來後，發現有許多條未接，還沒來得及給栗暖回電話，栗鶴堂就打了進來，告訴她付麗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搶救。

  白果急忙的趕來醫院，頭發還在滴水，連身上的浴袍都沒來得及換。

  “果兒，你來啦。”

  見白果迎麵走來，栗鶴堂的表情明顯舒緩了很多。

  “媽媽她…”

  栗鶴堂看向手術室緊閉的門，眸子暗了幾分：“還在搶救。”

  “爸你別擔心，會沒事的。”

  雖然自己的心慌慌的，但還是狀似冷靜的去安撫栗鶴堂。

  栗暖轉頭，看著這隻差抱頭痛哭的深情畫麵，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看，人家一家團聚，她還留在這做什麽。

  “姐…你的臉…”

  栗暖一回頭，被白果瞧了個真切。

  她的右臉頰上的五指印看的真切，也紅腫的厲害，嘴角還掛著絲絲的血印，白果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是爸爸打的嗎？

  怎麽會下這麽重的手。

  “被狗撓了一下，怎麽很嚴重”

  栗暖摸了下臉頰，“嘶”了一聲，自嘲的笑了笑：“還別說，這隻老狗還挺厲害的。”

  她把栗鶴堂比作狗，這讓他稍微緩和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姐，這由我和爸守著，你去護士站那上點藥吧。”

  白果心裏明白，卻不點破。

  栗暖張張嘴，剛想說話，手機卻響了起來，是顧沐辰，栗暖連看都不看就知道。

  “我在醫院。”栗暖先顧沐辰一步開了口，明確告知自己的所在地。

  她現在需要一個人，一個能讓她依靠的人。

  掛了電話後，現在的栗暖隻需安靜的等候顧沐辰的到來和付麗的手術完成即可。

  半個小時後，顧沐辰來到醫院，急救室外的燈也滅了。

  栗鶴堂和白果見醫生出來，急切的走了過去，連忙問著情況。

  隻是不一樣的是，栗鶴堂先關心的是付麗肚子中孩子是否平安，而白果則關心付麗是否平安。

  “醫生，孩子怎麽樣，還在嗎？”

  “醫生，我媽怎麽樣了？”

  二人同時問出口，搞得醫生一愣，才說道：“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隻是…很抱歉孩子沒保住。”

  不同於白果的鬆了一口氣，栗鶴堂一副失去了生活的希望似得，頹廢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徹底完了。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栗鶴堂哭了，這是栗暖怎麽也沒有想到的。

  不過也對，老來得子然而又是一場空，這讓日思夜想都要生兒子的栗鶴堂來說，這簡直是晴天霹靂，比拿走他半條命還要不舍。

  “爸…”

  白果張張嘴，又合了起來，她不知道怎麽安慰，畢竟付麗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栗鶴堂的，沒了，無論是對於誰來說，都好。

  “你，都是你，你個害人精。”忽而栗鶴堂站了起來，拋開攙扶著的白果，朝著栗暖撲去：“我是做了什麽孽。才生了你這麽個掃把星，要處處跟我作對…..”

  他的兒子，還沒有來得及見見這世界的兒子…

  令他痛心，令他惱怒，令他燃氣了殺人的欲-望。

  他活了半輩子，一隻腳都已經踏入了土裏，才盼來了這麽個兒子，卻還是因為栗暖沒了…就沒了…

  栗暖就那麽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一閃不閃，因為她知道，顧沐辰來了。

  果不其然，顧沐辰的大手一拉，將靜止不動的栗暖拽到了自己懷中，眸子陰冷的瞧著幾欲發瘋的栗鶴堂：“你想幹什麽。”

  “我要她給我兒子償命。”栗鶴堂低吼，那雙眼猩紅。

  顧沐辰眉頭蹙著，攔著栗暖的腰身躲過栗鶴堂的襲擊，同時抬腿就是一腳，將本因為傷心就站不穩的栗鶴堂踹到了牆角，語氣森寒：“有我在，看誰敢碰栗暖的一根頭發。”

  顧沐辰周遭散發的陰駭人氣息，令人忍不住打個寒顫。

  栗暖抬眼看著顧沐辰森寒的眸子，內心有股暖意升起，這是第一次，栗暖在別人身上找到安全感。

  這種感覺，真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