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掐她。”栗暖冷冷的開口。

  “那她身上的傷是哪來的？”

  “我不知道。”

  “你跟她呆了一整天，會不知道嗎？”很明顯，顧沐辰不相信她的說辭。

  栗暖長呼了口氣，解釋到：“首先，我的確跟她呆了一整天，但也不代表她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都明確且清楚的知道。其次，她的傷不是今天造成的，昨天我想跟你說，可你改天再談，當時我想告訴你的就是這件事。”

  栗暖的眼神太過於堅定。

  “你的意思是，她身上的傷早就有了？”

  “是，不止手臂，全身都有，是她換衣服的時候我不小心看到的。”

  顧沐辰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她，看不清情緒。

  “你不信我？”栗暖的表情有些受傷。

  “我沒有不相信任何人，隻是覺得事情有蹊蹺，我需要查清楚。”顧沐辰表示中立。

  栗暖看著顧沐辰的眼，試圖在其中驗證他話中的真偽，一無所獲。

  嗡嗡嗡......栗暖的手機亮了起來。

  “姐姐...”電話那頭傳來了軟糯熟悉的聲音。

  “有事嗎，果兒。”栗暖神色柔和下來，是付麗的女兒-白果。

  “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見你一麵。”

  栗暖蓋住手機的聽筒，淺聲的對顧沐辰說道：“我出去一趟，你自己照顧緹娜吧。”不等他點頭同意，轉身就走，對著電話說：“你在哪，我去找你。”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顧沐辰陷入了沉思。

  “姐姐，這裏！”白果一襲白色長裙，翹著腳向著遠處走來的栗暖打招呼。

  栗暖笑著回應：“找我有事嗎？”

  這是一家開在鬧市區的咖啡館，很顯眼很好找。

  “姐姐，我記得你愛喝黑咖啡，沒錯吧。”白果笑意盈盈，看到栗暖很是開心。

  栗暖點點頭。

  片刻後，一個身著灰色休閑服的男人端上了咖啡，同時對白果溫柔微笑，白果有些羞澀的低頭。

  “認識？”

  “啊？”白果眼神有些閃躲，搖了搖頭，“不，隻是經常來而已，”

  栗暖沒再說什麽，隻是笑了笑。

  “姐姐，其實...”白果不知道怎麽開口，有些緊張的一直用手絞著裙角。

  栗暖抿了一口咖啡，肯定的說道，“跟奕歡有關吧。”

  白果為什麽找她，她了然於心。

  而她為什麽答應見白果，卻隻是想讓她死心。

  白果重重的點了下頭：“姐姐，我是來求你的，幫幫我，我不想嫁給奕歡哥。”

  “為什麽？”

  “我不愛他。”

  “感情是需要培養的，這不是說服我的理由。”栗暖的表情淡淡的。

  “那如果我有喜歡的人了呢？”

  栗暖扯唇一笑：“好辦，那就別再喜歡他了。”

  說著，目光撇了一眼吧台上的男人，搖了搖頭，“你媽不會同意的。”

  如果她的第六感沒有錯的話，剛剛給她上咖啡的男人就是白果喜歡的人，可怎麽辦，他不符合付麗選擇女婿的標準。

  而白果，是沒有能力去對抗她母親的。

  不，準確的來說是不敢。

  白果的眸子淡了一下：“我知道，我媽是不會同意的。可是姐姐，不管是不是他，我都不想嫁給奕歡。”

  “奕歡很好，有長相有學曆，有身高有家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我不滿意，被安排的人生。”

  白果的話，讓栗暖啞然失笑：“從你到栗家，叫那個男人爸爸的時候，那時你的人生就被安排好了，你欣然接受，現在你卻說你不想要被安排的人生，你不覺得有些可笑嗎？”

  栗暖用那個男人，來指她的父親。

  “姐姐，對不起。我...”

  “對不起的不是你，是付麗。”她分的很清楚，所以恨得也隻有付麗一個人。

  “果兒，別再掙紮了，這門婚事恕我無能為力。”

  “不。”白果搖搖頭，眼中噙著淚，“我知道，誰都沒有辦法幫我，隻有姐姐，能幫我的隻有姐姐。”

  “我知道，我這麽說很自私，搶了你家庭，搶走了爸爸，搶走了本該屬於你的位置，但這不是我的本意。”

  “姐姐，我求你了，幫幫我吧。”

  “什麽代價我都願意付，我不想嫁給一個我不愛，也不愛我的人，貌合神離，我不想我爸媽的從前就是我的未來。”

  白果輕輕的抽泣：“不，我是下一個阿姨。媽媽可以離婚，可以擺脫爸爸的魔抓，可我不能，一旦嫁給了奕歡，我隻有承受，哪怕做不願再不甘，也隻有默默的承受。姐姐，我不想成為豪門婚姻下的陪葬品。”

  “對不起姐姐，我不該提阿姨的，可是我...”

  栗暖輕輕的搖了搖頭，甚至麵上還保持著笑容。

  “你說的沒錯。我媽...就是豪門婚姻下的陪葬品，被逼到最後，沒有出路，隻有自殺。”

  “對不起姐姐，是我...”

  栗暖對上她的視線，“我說過，不甘你的事，是付麗。”

  白果笑的有些淒涼，“可她是我的媽媽。”

  “所以你就當替你媽媽贖罪吧。”栗暖喝了一口咖啡，味道還不錯，“如果以後你成為我媽媽那樣，她是不是就會開始自責，還是懊悔，開始悔恨，當初不該那樣對我媽。”

  “也不對，她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她...有無數種方法讓奕歡不得安生，所以你就放心吧，我媽的下場絕不會是你的下場。”

  “姐...”

  白果不知道怎麽說，才能表達她心中的歉意，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彌補栗暖，如果...這是栗暖希望的，這算是一種贖罪，算一種彌補，那麽她願意。

  “我實話說了吧，奕爺爺很中意你，特意給我打電話，讓我幫忙擺脫掉奕歡身邊那些女人，讓你安心嫁入奕家。”

  “你...答應了？”白果的臉色煞白。

  她知道奕歡身邊的女人突然間不見了，所以慌了，才會來找栗暖的，但怎麽也想不到，是栗暖...

  “我沒有不答應的權力，你是知道，那時候，是奕爺爺幫我的。這恩情我不得不還。”

  “對不起，對不起。”白果哭的像個孩子，忍不住想讓人憐惜。

  栗暖歎了口氣，怪自己的不心狠。

  “別多想了，好好做你的待嫁新娘吧。”說完，栗暖抽包裏抽出一張紅票，放在了桌麵上：“這次我請了。”

  “姐姐...”白果喊住栗暖，淚眼婆娑，“姐姐，如果我嫁給奕歡，可以讓你好過一些，那麽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