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0章番外執念成魔
作者:零度結冰      更新:2021-06-18 17:54      字數:2130
  昭娘到了鄭遨家裏也覺得一切豁然開朗,許多細枝末節的事情全都串聯了起來,讓她更加篤定在軍營門口的猜想。

  盡管胸中已經波濤洶湧,昭娘還是沉住了氣,表現得一如往常。

  “老鄭,既然我來你家中做客,依禮是不是應該先拜會你家大娘子?”

  “哎,不用,你是我的貴客,她見識短招待不好,別說這個了,昭娘你先看看這住處滿不滿意,要是有哪裏覺得不如意的地方,一定告訴我,我馬上讓下人換!”

  鄭遨難掩內心狂喜,原本十年前買下這處院子就是準備和昭娘成親之後住的,雖然晚了十年,但終於是要得嚐所願。

  昭娘看著屋內的構造與陳設,鄭遨大概是以為她被今日發生的事情嚇得腦子都不清楚了,根本發現不了以這裏的格局應該是當家主母住的院子才是。

  又或者鄭遨是故意為之,有意以此來讓她心中感動?昭娘不得而知,她隻佯裝柔弱地扶了扶額頭,謊稱道:“老鄭,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有些不舒服,想歇歇。”

  “好,好,快進去躺一會兒,我到外麵等著,等你睡醒了再陪你吃飯,家裏的廚子是我專門從帝都請回來的, 做得一手好菜,你一定會喜歡的!”

  “嗯,既如此,昭娘先在這裏謝過鄭大人了。”

  “你看你,不是說不舒服麽,還不趕快進去歇歇還這麽調皮。”鄭遨嘴上責怪著實際上心裏早就樂開了花,走的時候更是貼心地把門關上,絲毫沒有察覺裏麵的昭娘轉入屏風後便一直在警惕地偷聽著外頭的動靜。

  確認鄭遨已經走遠了之後,昭娘毫不猶豫地走向了後窗,果不其然,窗戶被人從外邊鎖死了!所幸她自幼生長在南陵的十萬大山裏,最擅長的莫過於各種逃生之術。

  昭娘取下藏在發髻裏的細長銅絲,將其擰直了從縫隙裏伸出去,不多時便撬開了窗戶外的鎖頭,她撕爛礙事的裙擺,躡手躡腳地從後窗跳了出去。

  離開鄭遨府上之後昭娘一路向南,穿過僻靜的小巷子抄近道準備出城重返軍營,誰知就在必經之路的城門口遇到了正與守城官兵站在一處的鄭遨。

  鄭遨眼底掠過一抹痛色,心痛難忍卻又明顯是意料之中,他朝一旁的官兵擺了擺手,官兵們即刻領命拔劍衝了過來將昭娘團團圍住。

  鄭遨緩緩地走了過來,他的鬢角已經長出幾縷白發,確實比不上正值壯年風頭無兩的劉有成,可是一片真心十年癡情被人無情踐踏,即便那個人是他一生中最愛的女人,鄭遨仍舊怒火中燒。

  “昭娘,你這是要去哪兒?”

  “嘿嘿,好巧啊,行,在這兒遇到你也省得再跑一趟了,老鄭,我剛才想起來有件急事要出城去辦,能不能勞煩你跟守城官兵打聲招呼,放我過去。”昭娘和往常一樣笑容甜美,語氣也是輕鬆自在。

  鄭遨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直覺心如刀絞卻還是忍不住追問:“我自問行事縝密,究竟是哪兒露了馬腳?昭娘,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這話從何說起?”

  “你我都是聰明人,事到如今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究竟是何處看出了破綻?”鄭遨再三逼問。

  昭娘看了看他,視線又掃向周圍官兵,其中好幾個熟麵孔,是酒肆常客,昭娘記得曾經聽他們喝多了以後談論起劉鄭兩位將軍,話裏話外都是在說劉有成不近人情,而鄭遨更加能體恤下屬,可見他早就開始邀買人心了。

  “老鄭,你追問這個有何意義?”昭娘自知插翅難逃,幹脆撤下臉上的假笑,靜靜地看著鄭遨反過來問道:“其實當年的悲劇也是你一手策劃的,對嗎?”

  “哈哈,哈哈哈……”鄭遨仰天大笑了三聲,神情悲痛且癲狂,原以為他會抵死不認,誰知他竟然快步走過一把抓住昭娘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將她扯到了馬背上。

  “你若真想知道當年真相就乖乖隨我回去,到家後我自會把你想知道的全部告訴你!”

  昭娘原本還想掙紮,聽見這話後隨即放棄了抵抗,即便明知前麵是火坑,為還逝者一個公道,她也要往裏跳。

  二人共乘一騎,很快便又重回鄭遨府上,隻是這一回昭娘不再被奉若上賓,而是一下馬就被雙手反綁在身後,粗暴地拖進了柴房,鄭遨氣急敗壞地將房門反鎖之後便一直滿臉陰鬱地看著她。

  昭娘冷下了眸子,語氣更是如同寒冰,“鄭遨,我已經落在你手裏,現在可以說了吧?當年的慘案究竟是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是!就是我買凶殺人!”鄭遨虎目瞠圓,神色癲狂得令人驚心,他一步步逼近,抓住昭娘的肩頭用力地搖晃起來,“是我雇人半道劫殺,而且你肯定想不到,玷汙劉有成妻子的就是我!沒錯,全都都是我做的!”

  “昭娘,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可是為什麽我始終走不進你心裏?你可知這些年我無一日不在後悔,當年千不該萬不該,就不應該帶著劉有成到你的酒肆去!”

  “是我!明明是我與你相識在先,有道是兄弟妻不可欺,劉有成卻全然不顧多年兄弟情誼,竟然搶走了你!昭娘,昭娘……你說我如何能甘心?”

  “鄭遨!你我雖相識在先沒錯,可我對你從來沒有半分男女之情,何來兄弟妻之說?”昭娘直至今日才發現在鄭遨內斂敦厚的假麵具下,竟然藏著如此瘋狂的性情。

  她著急地辯駁道:“是我對劉有成一見傾心,起先他並沒給我任何回應,是我苦苦糾纏之後我們二人才有了交集,鄭遨,就算你要恨也應該恨我,怎麽可以遷怒劉有成的家人,他們是無辜的。”

  “無辜?劉有成硬生生從我手裏搶走了你,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也嚐嚐我心痛如絞的滋味罷了!”

  鄭遨早就已經因為執念而困在了自己的心魔裏,根本聽不進任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