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章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作者:零度結冰      更新:2021-03-25 13:51      字數:2107
  後街處不知為何被老百姓堵得水泄不通,蓮心下車前去查看,不一會兒便急衝衝地跑回來稟報道:“奴婢打聽了一圈,好像是說本地鄉紳覃員外新納的小妾昨夜發瘋逃跑回娘家了。”

  “今早娘家人發現她身上有許多傷痕就帶了鄉親上門來討要說法,結果兩邊人言語不和動了手就把路給堵了。而且奴婢瞧見有個穿嫁衣的女子倒在血泊中,好像,好像快不行了,要不姑娘過去看看?”

  香穗聞言翻身下馬,人命關天的大事她不能坐視不管,等好不容易擠進人群裏,果然看到一名年輕女子倒在血泊裏,香穗二話不說便趕忙上前查看。

  “蓮心,快回去取我的藥箱來。”香穗很快找到了出血的傷口,年輕女子看樣子是不慎向後滑到,後腦勺正好磕在了青石台階上這才造成了大量出血。

  香穗將那女子抱在懷裏,一隻手緊緊捂住她後腦勺的傷口,抬頭環視一周卻在人群裏看到了令她腦袋一片空白呼吸驟然停止的人——沈逸洲!

  沈逸洲,沈逸洲,沈逸洲……

  空氣好像凝固了就連時間也停滯了,香穗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得如此突然,可那雙眼睛一如既往地帶著點點笑意,深情寵溺得令人不自覺淪陷。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是來找我的嗎?為什麽找我?

  香穗心底湧上無數個問題,她全身都在發抖,怔著片刻的時間卻仿佛是一生那麽漫長,終於,她緩緩低下了頭專注於懷裏的傷者,全當沒有看見他。

  沈逸洲炙熱的目光卻沒有移開,香穗能夠感覺到,於是內心越發小鹿亂撞地不安起來。

  “姑娘,藥箱來了。”蓮心擠開人群來到香穗身邊後不用她吩咐就迅速地將藥箱打開,取出了紗布和止血藥。

  香穗深吸一口氣接過以後便利落地包紮起傷口來,可就在她救治傷者的同時有人上前厲聲質問,“你是誰呀?快放開我妹妹!”

  “這位大哥別誤會,我家姑娘懂醫術,她是在救人。”蓮心趕忙解釋,眾人見香穗動作嫻熟,片刻的功夫就止住了血,不由得都露出了欽佩的目光。

  厲聲質問的男子此時才慌張地蹲下追問道:“也就是說我妹妹還沒死是嗎?可是覃家的人剛剛明明說她斷了呀!”

  孫二牛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此時此刻淚流滿麵,顫巍巍地伸出手想摸一摸自個苦命的妹妹,可又怕弄疼了她,不得已以頭搶地,拚命地哀求了起來。

  “大夫,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救活我妹妹,隻要她能活過來我孫二牛願意一輩子給您當牛做馬,求您了我妹妹她才十六歲啊,她不能死,不能死……”

  孫二牛把腦袋砸在地上,磕得額頭上鮮血直流,可他一點也不在乎,苦苦哀求道:“都是我這個當哥哥的不爭氣,家裏老人孩子都病倒了,實在沒銀子抓藥,我妹妹她是破不得已才來給人當小妾的。”

  “誰知道這個天殺的覃員外,表明上看著道貌岸然的內裏卻是個禽獸!我妹妹過門沒幾天就被他折磨得瘋瘋癲癲,而且身上到處都是傷,我們隻不過是想來找他要個說法,他家惡奴竟動手打人!”

  “都怪我,都怪我這個當哥哥的沒能耐,大夫,我求您了一定要治好我妹妹,家裏老爹老娘病得隻剩一口氣了,他們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啊,大夫我求您了,一定要救活我妹妹啊……”

  男人哭喊得撕心裂肺,衣著光鮮的覃家奴仆卻趾高氣揚地朝狠狠吐了口唾沫,惡毒地嘲諷道:“該!活該!叫你們這幫死窮酸到我們覃家大院門前來鬧事兒,老天有眼,讓你們這些想訛人想瘋了的窮酸遭報應!”

  “哎你怎麽說話的,人家嬌滴滴一個小姑娘嫁進你們覃家沒幾天就成了這樣,已經夠可憐了你們還落井下石!”周圍人看不過去仗義執言。

  孫二牛氣得攥緊了拳頭又衝動想跟他們拚命,他本來就是個目不識丁的莽夫,遇到這種事情也隻會用拳頭解決。

  眼看著又要打起來,香穗一聲爆喝:“住手!統統給我住手,迦南關還有沒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聚眾持械鬥毆,都鬧成這樣了官府人呢?”

  “覃家的惡仆早就去報官了,孫二牛,我看要不咱們還是走吧,他們覃家有的是銀子上下打點,官府來了也不會替咱們窮人主持公道,說不定還會把咱們全都抓起來下大獄。”

  孫二牛的同鄉上來勸說,看得出來他確實有些害怕,四周圍百姓臉色也都不約而同地變了變。

  迦南關守將吳釗吳將軍是位磊落耿直的漢子,郡守柳漢升柳大人風評倒是不怎麽樣,但也沒聽說過他貪汙受賄欺壓百姓的風聲啊,怎麽提起他百姓們的反應如此複雜。

  香穗在眾人眼裏看到了對強權的畏懼和痛恨,可見柳郡守為官實在不怎麽樣,於是她換了個說法:“官府來不來得且是後話,可這裏有傷者就應該以救治傷者為第一要務,你們都先別吵了。你是叫孫二牛是吧?”

  “是,是是,大夫您有什麽吩咐?”

  “你妹妹叫什麽名字?”

  “如意,我妹妹叫如意。”

  “嗯,如意後腦勺的傷口已經包紮好止血了,可我摸她的脈象不對勁兒,你跟我詳細說說之前她是不是得過什麽病?”

  “沒有啊!”孫二牛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妹妹身體可好了,劈柴挑水下地幹活都沒有問題,給覃員外說媒的媒人說覃員外正是看上如意身體強健才選她做小妾的。”

  “她沒有心疾嗎?”香穗一邊搭脈一邊發問。

  孫二牛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肯定沒有,別說心疾了我妹妹從小到大連風寒都很少得過,就連同村的人都說她壯得像頭小牛犢子,大夫您是不是查什麽了?會不會跟我妹妹突然失心瘋了有關?”

  失心瘋?怎麽可能呢這脈一點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