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大膽範建
作者:陌煙塵      更新:2021-03-24 10:58      字數:2229
  範閑安撫好林婉兒之後,就立即去了東宮。

  範閑沒有讓葉仁及虎衛陪同,自己孤身一人前往東宮。

  但是他心中沒有絲毫擔心,畢竟他去的是東宮,皇宮禁院,如果真出了什麽事,太子恐怕脫不了幹係,再說這種事情,慶帝也是絕對不會讓其發生的。

  通報了一聲之後,範閑就來到了東宮大殿。

  太子正在專心致誌的作畫,以至於範閑進門了他都不知道。

  範閑也沒有吭聲,就這麽安靜的站著,一旁的下人提醒了一句,太子這才抬頭看向範閑:“小範大人來了,快請上座。”

  隻見太子滿麵笑容,語氣親切,好像他們是相識很久的好朋友似的。

  太子既然如此客氣,範閑定然不會不給麵子,隨之笑了兩聲,然後緩緩坐下。

  範閑起身行禮道:“不知殿下召臣前來,所為何事?”

  聞言,太子放下手中畫筆,笑著看向範閑說道:“也沒什麽大事,隻不過是最近畫了幅仕女圖,小範大人字寫的極好,所以想讓小範大人提一幅字。”

  想到什麽似的,太子又接著開口道:“如果小範大人能賞臉留下詩詞,本殿下一定會更加感謝。”

  話說的好聽,其實意思表明的很清楚。

  本殿下想讓你為我題詩一首,你看著辦吧,答應還是不答應。

  但範閑卻從他的話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他早些時候在範府詩會時,就展露過天骨鶴體的書法,當時太子親眼見過,都沒有說些什麽。

  如今時隔這麽久,太子卻突然開口說想要他為他題字,這也太奇怪了吧?

  他剛把《三字經》交給八處刊印發行,太子後腳召他前來為他題字。

  真當他是傻子,這其中的關係他看不出來?

  但不管心中怎麽想,該做的事情還是一件不能少,眼前的情形是太子是軍,而他是臣。

  所謂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所以盡管他不想去東宮,也必須準時到達。

  他前來的另一點原因是,他想看看太子又想整什麽幺蛾子。

  範閑半響都沒有開口,太子也不著急,挑眉看了他一眼:“別站著,坐啊。”

  等到範閑坐在座位上,太子擺擺手:“來人,上茶。”

  下人端茶入內,泡好之後,太子一擺手,他們就立即退下了。

  “我聽說你早些時候去了長公主府?”

  “是。”

  範閑知道他是明知故問,如果不說實話,反到讓人覺得有些什麽。

  太子抿了口茶,看向範閑道:“難不成是為了元宵節刺殺一事?”

  範閑喝茶的動作一僵,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他沒想到太子竟然會問他這些,但也正和他意。

  範閑放下茶杯笑了笑:“我是去了一趟長公主府。”

  “事實並非殿下所想,我去長公主府隻是為了單純拜訪,並沒有其他用意。”

  想到什麽似的,範閑又接著說道:“刺殺一事監察院還沒有結果,我也不是那種平白誣陷他人之人,自然不會證據不足就找他人麻煩。”

  太子沒有想到範閑會如此作答,看著他好半響,冷不丁地說道:“是這樣啊。”

  “姑姑釀的酒如何?”

  “自然是極好的。”

  範閑笑著看向太子說道:“昨日要了一壇,晚上就已經一滴不剩了,還尋思著今日再去蹭些酒喝,卻沒想到被殿下召來。”

  “哦,還是我唐突了,我以茶代酒向你道歉。”

  範閑連忙行禮:“不敢。”

  過了片刻,範閑緩緩起身向前走去,看了眼桌上的畫,是冬日雪景圖。

  雪花飛舞之下,仕女攜籃采花,身姿幽美,婀娜美麗。

  “殿下畫作,真是極好。”

  “既然得到小範大人的青睞,可否題詩一首?”

  “樂意效勞。”

  範閑拿起毛筆,思索良久之後,立即寫下一篇五言絕句。

  “竹影和詩瘦,梅花入夢香。”

  “可憐今夜月,不肯下西廂。”

  寫完之後,範閑看向太子:“這首詩可行?”

  “好,真是妙極了,沒有寫冬日,卻處處是冬景,真不愧是小範詩神!”

  “殿下滿意就好。”

  範閑嘴上說著這,可目光一直看著那副仕女圖,那個攜籃的仕女,雖沒有畫麵容,但那身姿……

  這篇五言絕句,用在此處並不合適,但範閑賭的是後麵兩句。

  眼下的情境,無一不證實他賭對了。

  與此同時,禦書房。

  範閑去東宮是被逼無奈,而範建去禦書房則屬於不請自來。

  範建進門之後,慶帝就一直專心致誌的批閱奏章,沒有搭理他。

  畢竟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範建就在那安安靜靜的坐著。

  一晃眼的功夫,就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

  侯公公進門之時,才打斷了慶帝的辦公。

  “陛下……”

  聽完之後,慶帝抬頭看了眼範建:“什麽事?”

  沒外人時,兩人說話一向是直截了當。

  慶國朝堂,隻有範建有這種待遇。

  “陛下,如今天氣變暖,閑兒的身體也好了許多,我想讓他早去蘇州接手內庫。”

  聽此,慶帝十分平靜地說道:“春闈過後,我自會放他離開。”

  “但是……”

  範建眉頭緊蹙,突然起身看向慶帝道:“陛下讓他找主考官,如今他把孟旬請來,為何還不讓他離開?”

  “你難道質疑朕的決定?”

  要是其他人聽到慶帝這話,早就嚇得跪在地上求饒,可是範建的反應卻是十分平靜,沒有半分害怕。

  “我的意思是範閑不適合留在京都了。

  “秋祭前,他把自己弄的不人不鬼,祭廟時,他筋脈盡斷,武功全廢,成親時,他遭遇刺客刺殺,一劍下去,險些喪命。”

  “南湖湖畔,監察院街外,又遇刺客偷襲……”

  今日他不是以臣子身份出現,而是作為一個父親,不忍看見自己孩子再遇險境。

  話音剛落,範建深吸一口氣,走上前了一步:“陛下,你難道真的想讓閑兒死在京都,才滿意嗎?”

  聞言,慶帝滿臉憤怒,眼神中透露出濃濃殺意:“範建,你大膽。”

  ”